古怪耳后的敏感部位。真是一个漂亮的脸蛋。她也许可以给那嘴唇缝针,但我可以做什么呢?我又不是护士。我只是个急救人员。我怎么能知道她那眼睛单纯是被打得乌青还是里面有什么确实被打坏了?
雪儿的脸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满是污泥的足球,被人泄了一半的气。她身上的青肿开始变成紫黑色,她左半边脸肿得非常厉害,很难想象还能不能恢复到本来的面目。她的右眼肿胀得睁不开,只有一小截粘着化妆品的眼睫毛从缝隙中伸出来。她歪向一边的嘴一直张开着,下嘴唇的正中有一道裂口。
“现在是什么时间?”
“将近四点钟。”
“我一直都在睡觉吗?”
“是的,”维斯塔说道,“你几个小时之前就睡着了。”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水,拿过来凑在那女孩的嘴边,耐心地等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你感觉怎么样?”
雪儿喝光一整杯水,向后跌躺在枕头上。
病床上只有孤单单的一个枕头我回头一定要再拿上来几个。这样她至少能坐起来。可怜的小姑娘,等会儿我再上来的时候一定要给她多拿几个枕头和靠垫。她没有电视还真是遗憾。这段时间她一定会无聊得流泪的。
雪儿用舌头在嘴里面舔了一圈,仔细检查着。“我想我被打掉了一颗牙。”
“我并不觉得奇怪。身上的疼痛怎么样了?”
雪儿的脸色变得阴沉,一滴眼泪从她紧闭的眼睛里流出来。
“那你的肚子呢?”
“没事,我想那只是肿起来而已。肋骨才是最疼的。他更多地踢到肋骨,而不是柔软的部分。”
“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再吃一片药。”
“好的,”雪儿说道,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好的,那太好了。”
维斯塔去取来曲马多和青霉素片,又接了一杯水。“至少你没有对这两样药过敏。如果出现过敏反应的话,你必须去医院的。”
“谁说从没有好事儿发生在我身上?”雪儿说道,然后咳嗽起来。维斯塔将一只手放在雪儿的脑后,支撑着她再喝一些水把药片冲下去。在她的手掌下,维斯塔感觉到一个鸡蛋大小的肿块。哦,我的天啊,假如那是内伤呢?假如她的大脑正在流出来但我根本不知道呢?我们本应该把她带到急诊中心的。如果她有什么闪失,我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
“对,”她说道,试图使她的声音听上去更自信一些,“就这样。你很快就会感觉好一些了,我保证。”
雪儿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她一直都表现得特别坚强,但是她一定筋疲力尽了。维斯塔赶忙把水杯放下,将雪儿的手握在她的双手之间,轻抚着她的手背,感觉到她被擦破的关节上粗糙的疤痕。“哦,亲爱的,”她说道,“哦,宝贝。你会好起来的,你很快就知道了。”
女孩的嘴角向下撇着,啜泣声从嘴唇里冒出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维斯塔!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嘘,”她安慰道,“嘘。你只需要安心把伤养好。”
雪儿的脸上满是泪水。咸咸的泪水一定刺痛了她的伤口。维斯塔从盒子里抽出一张纸巾,温柔地轻擦她的伤口和青肿的周围,试着把那泪水擦干。
“他会把我赶出去的,”雪儿说道,“我知道他会的。”
“什么?因为你生病了就把你赶出去?别傻了。”
“但是我付不起房租。我不知道我应该怎样……”
“没事,他绝对可以等。”
那个杂种,她心想。像那样直接涨房租,就因为他知道他不会因此受到惩罚。我要告诉他,他都做了什么,逼她承受那样的风险。我要让他亲自体会一下。我已经开始想去他那里,告诉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