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白暂的皮肤上那猩红的鲜血,然而愚蠢的莉莎吓得动弹不得。托尼手里拿着威士忌酒杯,站在吧台边大笑着,而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咳出一颗牙齿,一颗臼齿。那颗牙在地毯上弹了几下,最终滚落在他自己的鞋边。

他们的脸,转了过来……

如果你仔细寻找的话,所有的房间都有很多可以藏钱的地方。她已经成为这方面的老手。在巴黎的时候,她把她一半的钱装在塑料袋里,用胶带粘在那个笨重老旧的五斗橱背面;在柏林的时候,她把五千英镑藏在了卫生棉条的包装盒里。诀窍就是你要记得你都藏在哪里了,而不是像她在那不勒斯一样,临走的时候弄丢一万英镑。扶手椅有一个松松垮垮的椅套,用来遮盖下面的破洞和污渍。她把六捆现金塞进椅背靠垫的缝隙里,再拉过椅套来掩饰这鼓鼓囊囊。再次回到床边拿了两捆钱,继续寻找,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

我是不是应该逃跑?

她每天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也许我本该厚着脸皮面对这一切,从门帘里走出去,装作是他们中的一员,展现出冷酷的一面。

你看到他们是如何对待那个男人的。那不是死刑。没有干净利落的处决,不会像对待一条狗一样仁慈地朝头上开一枪。那是折磨。那是他们在看着一个人被自己的鲜血窒息而死所享受的乐趣。你看到他们是如何享受的。你认为他们会犹豫要不要用你作为餐后甜点吗?

假如他们不会这样做呢?假如他们会接纳我为他们中的一员呢?你知道你将永远无法逃脱了,对吗?没有提前四周的通知和在最后一天为同事带甜甜圈。只有像被控制一样的人生,总是思考你没有按照要求做事的后果。你接受这个工作的那天就已经把你自己置身这样的境况,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尽管你自己确实欺骗了自己。任何一个酒吧经理都不会支付那么高的工资,除非有人用这钱让你闭嘴。

也许我本应该接受那个女警察的条件,前去警局自首。在证人保护机构的生活肯定比这儿要更好、更稳定一些吧?

隔壁的男人关掉了他的音乐,寂静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她发现自己再一次查看她是否独自一人。在楼上,雪儿正来来回回踱着步子。科莱特朝洗碗池下的橱柜里瞧了瞧,从所有东西里找到一个沾满了油腻和灰尘的黄油碟,在里面塞满了钱。我明天应该去买些胶带。

我可以在这两个抽屉后面各粘一捆钱,这样就又有两捆钱被藏起来了。

她心中有了关于自首的答案,其实从她注意到洗黑钱开始就知道这个答案。他控制着警方。没人会经营得那么随意,他的形象到处都是,一直四处抛头露面,除非他觉得自己是安全的。而且没有开妓院的人在突击检查面前会觉得安全,除非进行突击检查的人被他们贿赂了。他在警察局里有眼线,至少有一个。而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永远都不会知道,哪怕是半夜的敲门声使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白暂的皮肤上满是猩红的鲜血,手指被碾碎,像全麦棍饼干一样弯曲着。那不会是我的下场。我不会让这成为我的下场。

她在这不通风的房间里汗流浃背,停下来接了一杯水,靠在洗碗池边一饮而尽,她的眼睛扫视一遍她藏钱的地方,然后环视着房间,来寻找更多可以藏钱的位置。

第二十一章

维斯塔整理着门廊桌上的信件,按照收件人分成整齐的几堆每个星期都有一大堆把邮寄给已经搬走的房客的垃圾邮件整理成一捆,回头扔到垃圾箱里。这活计花不了多长时间。其中六封透明窗口信封是寄给托马斯的,有两封牛皮纸、盖有官方邮戳的信封是寄给侯赛因的。她自己也有一封市政厅寄来的信她希望是关于她的税收回扣的。她已经注意到,老太太领退休金的年数越多,寄给她们的信件就越少。甚至连《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