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使他产生了嗝逆,他不得不努力掩饰打嗝的声音。拆开一颗硬糖的包装纸,丢进嘴里。“请便。”

“它根本就不能阻止那个窃贼进来。就那么从门闩里直接弹出来了。”

“好吧,请自便。”

电话那头沉默了。然后她再次尝试着说道:“我认为那是你的事。”

房东把糖纸团成团,丢在烟灰缸的那堆垃圾上。“不,我不觉得是我的事。如果你想加强安保,那是你自己的事,在我看来有门有锁就已经足够了。也许,”他恶毒地说道,“你应该问问你的保险公司。他们也许会为你升级安保的。”

他听到她倒吸一口气。“你完全知道我在领国家养老金。你也知道我负担不起保险公……”

他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嘟的一声。四十便士已经用完了。“当你……”她刚开口,声音就被掐断了。

他几乎完全失去了兴致,科莱特被定格在她双臂抬过头顶的姿势。他烦躁地将啤酒一口气喝完,重重地靠在沙发靠垫上。每次他和那个顽固的老糊涂通话,他都不禁皱着眉头,提醒自己被她剥夺了多少钱。仅仅是那个公寓,哪怕在现在的状况下,有个老旧的厨房和马上坏掉的下水道,也差不多能值十五万英镑。像这样一个有着大花园的房子,路边的房地产中介称之为“备受欢迎”,就算没有现代化的设施,也能轻松卖到五十万英镑。维斯塔·柯林斯正在把他的梦想从他身边夺走。

他从左侧屁股下面掏出遥控器,按下播放键。科莱特转过身,向他展示着她。

第十七章

就像活着的时候一样,在死后:一个女人需要经常由内而外地保湿才能保持她的美丽。即使在干燥过程结束后,腐烂还在继续,虽然放慢了速度,但一个暴露在空气里的女人空气里飘的都是细菌和真菌孢子是需要精心呵护的。

一旦四十天结束,腌制者便接管这表皮已变得坚硬的神圣的遗骸,将它浸在棕榈酒中清洗。那个情人则是用阿斯达特价伏特加来代替。尽管这要八镑一瓶,但酒精度一定比任何在尼罗河岸边酿造的酒要高得多,他猜测道。然后遗骸会被用芳香精油按摩至柔软,空无一物的躯体则用松香和药材填充后缝起来,既是为了保持芳香气味,又是为了看起来逼真。接下来将遗骸裹在浸过松香的裹尸布里,最后装在过分粉饰的棺材里,前往通向来世的道路。

但是一具埃及木乃伊只是等待来生的到来。据他发现,满足他的女友们容易使用的需求则需要更多日常的关注。每个星期那个情人都会给玛丽安娜进行她例行公事的洗礼。他只希望在来不及挽救爱丽丝之前了解这个秘诀。

她现在几乎无法挽回了。在他最后一次给她做精油按摩时,由于用他自制的刮身板刮得太过用力,他从她的大腿上撕下来大概一英尺长的一条肉,所以现在骨头就那样赤裸裸地露在外面。而且他不得不承认,由于她的腹腔没有缝合,从她身体里飘出来的味道已经很难忽略掉了。现在他只是将她晾在一旁,坐在椅子上看着玛丽安娜抢走本应该属于她的爱和关注,那干瘪的胸部仿佛时刻在责备着他。她面目狰狞的脸变得愤世嫉俗,鼻子已经彻底干透向上翻着,仿佛在说:那么多要爱我到永远的甜言蜜语,你甚至不能给我一年的时间。她就像是那些狭隘的妻子中的一员,自己放开了这份爱,然后穿着连衣裤呆坐在那里,向别人抱怨着男人。

啊,但是还有玛丽安娜。不是第一个妻子,但绝对是最有地位的一个。爱的重建者,信仰的修补者,他新家庭的基础,即将到来的幸福的前兆。玛丽安娜随着时间变得更好,或者至少像从前一样好。那略微粗大的下巴、微微隆起的小腹、粗壮的大腿在他们约会的时候他就已经为之着迷在保存的过程中逐渐消逝,现在她瘦得就像超模一样,她的颧骨有点像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