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谢绥家,陈奶奶对他居然还有印象,宋喻真是震惊。不过想想也是,谢绥本来就没什么朋友,记住也不奇怪。

陈奶奶把他留下来吃晚饭,温馨的灯光照在屋子里,跟他说起了一些谢绥小时候的事。

老人家的声音轻轻细细。

“阿绥小时候就不爱说话,在景城上小学的第一个星期,闭口没说一个字,班主任差点以为他是哑巴,打电话给我反复确认情况过后才确信没报错学校。”

宋喻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陈奶奶说:“这孩子吧,你说他懂事是懂事,说他不乖却又是真的。小时候就很有主见,但无论对的错的,只认死理。一句道理要反反复复提好久,他才会表面敷衍你一句,也不晓得听没听进去。”

“小娃总是倔得多,可我也没见那个比他还倔的。以前家里飞来只鸟,给他当伴,没几天就不动了,我说死了他不信,非守着尸体臭了才认,还难过了好久。后头他要养什么我都不让了,重情过多就易成执念,可万事万物不都有个寿命?哪有长长久久的。”

谢绥被说道,抬起头笑了下:“都忘了。”

宋喻觉得一个小少年守着鸟尸体应该是很好笑的,但是唇角还没勾起,又扯平了。唉,他男朋友小时候真惨。

后面把谢绥支开,陈奶奶坐在沙发上,又跟他说起了其他的事。

老人用手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眼,声音轻哑:“阿绥的父亲过来找他,我不干涉他的决定,但心里还是希望他认了这个父亲的。赤条条来一遭,好歹要有个家啊。我这身体啊,也陪不了他多久了,到时候他又是一个人在这世间。”

宋喻一愣,看着老人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轻声说:“不会的。”

陈奶奶叹口气:“这一月,家里来来往往好多人。我见着他父亲也是重视的,希望回去后,能好好弥补一下这孩子。阿绥小时候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