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道:“江雀,你要是不改变自己的思维,让自己去贴近作者和出题人的意图的话,可没有办法写好试卷哦?”
“可我为什么要写试卷?”江雀问,“我不是要学习人类的知识吗?”
吴越道:“试卷上的答案是你是否学习到了人类的知识的具象化表达,每一个学习的人要定期测试,只有这样我才能看出你究竟有没有掌握知识。”
事已至此,吴越也没觉得自己这次的试课能有什么希望了,像是沈踏枝这样溺爱孩子的家长他算是见得多了,这类家长只需要对孩子好的老师而非好老师,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口气说完了自己刚才没敢说出口的话:
“而且您现在的知识水平和你的年龄完全不符,已经远远地落后于同龄人了,沈先生给您找老师,应该就是希望您能有所进步,在学业上取得优异的成绩才是,你这样沉迷于垃圾小说,和出题者对着干,是绝对没有办法念好书的。”
他见过不少被宠坏了的富家子,几乎每一次都是秉持着“忠言逆耳”的态度劝说的,有的家长也许会当场幡然醒悟,但有的家长则是继续执迷不悟,如果沈踏枝是前者,吴越将会在试课后针对江雀的情况与他进行详细的沟通,而对于后者,吴越也认为自己没有继续教授的必要了。
毕竟学习是需要老师和家长互动的事,如果家长不配合,他自己一个人再努力也无济于事。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旁边吃瓜吃的正欢的杜露露也不敢说话了,屏息凝神地等待着江雀或是沈踏枝的反应。
沈踏枝可是传闻中的活阎王,江雀就更不用说了,在异能调查科只是被欺负了一下,就连着怼了郗景组长一整天,按照这个非人类少年古怪尖锐的腹黑脾气,还不得当场给吴越下脸色……
就在杜露露脑补“白切黑非人类少年低笑着温怒”的剧情时,书房中传来了轻轻的抽泣声。
等等抽泣声?
在她几乎惊悚的目光下,江雀眼泪汪汪地坐在座位上,几大滴眼泪滚落到试卷,晕开了一片字迹。
他的触手也委屈地卷了起来,几乎像是闹脾气一样把沈踏枝拉了过来,而身为本体的他则是抱住的沈踏枝的腰,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沈踏枝的衣服里。
“哥哥……”江雀委屈道,“你骗人。”
“明明说好老师不凶的,老师凶我,说我笨,还不让我看小说,你骗人,你是坏人。”
江雀继续沉默。
江雀默默地把自己剩下的七根触手都卷了起来。
江雀已经代入了自己八根触手都被烧焦了之后的难过,非常悲伤地道:“对不起,我再也不乱碰微波炉了。”
他一点都不想变成烤章鱼那样。
类比教育卓有成效,沈踏枝见江雀脸上的悲伤不似作伪,这才放心地收起了手机,给江雀被烫伤的触手裹上纱布,恢复了往日温和的语气:
“没关系,这不是还没烧焦,以后就算感觉不到痛也不要随便碰危险的东西,知道了吗?”
江雀连连点头:“知道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他显然老实多了,再回到厨房的时候就安静地站在一边去看沈踏枝怎么用隔热手套端盘子,也不知是不是还心有余悸,连刚才的烤箱都没有再提起,只是偶尔问一句某个菜叫什么。
等到所有的菜都端上桌,江雀也都没敢轻举妄动。
他先是把自己缠了纱布的那根触手小心地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双手接过了沈踏枝盛过来的一碗白米饭,拿起筷子问沈踏枝:“现在我可以吃了吗?”
“可以。”沈踏枝哭笑不得,“这种事情不用问我,我的意思是以后做什么事情前先把我的话听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