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初来时黑瘦,像是从旮旯坑里爬出来的难民,蒋家这两兄弟,心里头没一个能看得上他。
好在张扬大多时候都很有自知之明,吃饭都不敢上桌,等兄弟俩吃完了,才去拾掇剩饭剩菜,顺便也就把自己填饱了。
家里大事小活,也都上赶着去做,哪像是收养了个兄弟,分明是多了个佣人。
使唤着方便,也就习惯了。
张扬跟在蒋家兄弟屁股后面,一过就是五六年。
张扬是个活人,虽然卑微了点,也傻,却是一心一意的感激蒋家,感恩戴德,给蒋家添了点人气儿。
张扬穷惯了,在外头见了破箱子烂报纸总爱捡回来,明明也买不了几个钱,却都攒着。
不知道是有个什么用。
不过下贱人总有下贱人的活法,蒋安也从不说他。
张扬跟着他的时间久了,蒋安慢慢挺喜欢这种感觉,一回头,背后都还有人,对你笑,无条件的跟随。
张扬在蒋家待的时间一长,人也水灵了不少。
黑漆漆的皮不知道什么时候褪了,白的叫人心里头发慌,年纪往上走,眼睛也往大里长,睫毛长的像是排小勾子,腰细腿直屁股大,牛仔裤都撑得鼓囊。
这样挺好跟在身后边,还不算太丢人。
就有一点,叫蒋安经常不大高兴,张扬总爱没事偷跑出去,找沈念。
沈念这人他知道,是靳东阳养在家里头的鸟,皮顺条正,是只顶好的金丝雀,这么多年也没瞧着谁家的相好长相上比他还尖儿,活脱脱个勾人魂儿的妖精。
沈念心思不老实,张扬光跟着他跑,怕是得学了坏。
张扬什么话都能听,就听不了说沈念一句不是,有天竟然和他杠起来了。
这么多年,蒋家兄弟不是没和张扬动过手,大大小小的事也不算少,大多不是因为张扬犯了错,就是气不顺,随便找个理由发泄发泄。
张扬任兄弟俩搓扁揉圆,从来都没顶撞过,蒋安勃然大怒,一巴掌就把人扇地上,狠踹了几脚。
蒋安说:“你还以为他多高贵呢?你知道靳东阳,收养他的好哥哥心里头存了什么心思?”
张扬梗着脖子:“沈念是我朋友,我就觉得他好。”
蒋平在客厅里头看电视,忽然就笑了:“好是么?你是没见过靳东阳怎么折腾他。”
张扬说:“沈念是个男人,你们侮辱人也得有个限度,你们说我行,我是没法和他比,他可是颗紫薇星,亮眼着呢。”
蒋安一听这话,心里头有股子酸劲冲着脑袋顶上涌:“他那么好,怎么还是蒋家养了你?你有本事去找他啊?”
张扬在沈念的事上从不认怂,捂着被踢疼的肚子说:“我也成年了,大学学费我自己攒够了,以后就不麻烦哥了,我可以搬出去。”
“我端茶倒水这么多年下来,一分工钱也没要过,按蒋家佣人的薪水来说,能把我的食宿费抵了。”张扬想了想,又说:“如果你们觉得还不够,以后我挣了钱,可以往家里慢慢还……”
张扬人实在是傻。
这个时候蒋家兄弟俩都在气头上,偏偏这个时候摊牌。
蒋安气笑了:“张扬,我还以为你是傻,原来你他妈一点都不傻。怎么,你从蒋家走了,要和你的好沈念在一起?”
张扬还挺认真的想了想:“如果他愿意的话……”
这下,蒋平都扭了头。
蒋平把遥控器扔在沙发上,走过来蹲着看张扬:“你想的还挺美,把靳东阳跨底下的人撬走了,看他能不能不把你剁成块儿。”
张扬趴在地上,咳嗽了两声:“你们别侮辱人,沈念可是男的。”
蒋安使劲拍了把张扬的屁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