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淮千山的视线终于移到自已的手指上,她又刻意的把手藏起来。
“妈妈没事,不就是切一下手指,只要你好好学习,别说是两个口子,就是把手切下来,妈也愿意。”
淮千山冷漠的扫过妈妈的脸,转身关上房门。
“创可贴在电视柜下面最左边的抽屉里。”
类似的戏码,十几年,和妈妈在一起的日子,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一次。
淮千山把托盘放在桌子上,闭了闭眼,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闷。
可能是今天题出的多了,累的连手指都不想蜷。
淮千山放下椅背,把自已整个人窝进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门外不停徘徊的脚步声,吵的他心神不宁。
“妈”刚睡醒的声音有些嘶哑,“你不去休息吗?”
脚步声忽地停住,卧室门猝然被人撞开。
“妈不困,妈怕你困。妈在门口守着你。”
淮千山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九点了。
妈妈没有洗漱,只是在裙子外加了一件长款睡袍。
“睡吧。”淮千山轻声催促一声。
“现在?”妈妈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精致的镶钻手表,“才刚九点,你一下午做了多少题?”
淮千山藏在袖口的手渐渐捏紧。
“你让我看看。”说着,推了淮千山一把,快步向书桌走去。
“这就是你做的题?”妈妈拿着摊在桌面上的习题,眉心拧成一个疙瘩,“千山,你一天都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为了你妈妈付出了多少?”
淮千山靠在门上,“嗯。”
“千山,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是这么跟妈妈说话的?”妈妈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
她说完,“啪”的一声合上练习,从那一摞书里抽出一本最厚的,扭头冲淮千山道:“作为惩罚,今晚,你把这本练习做完。做不完,不许睡觉!”
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慢慢变得失控。
淮千山面无表情的接过练习册,拉开椅子,默不作声的开始做题。
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早就在无数个深夜里被孤独填满。
“........”
她明明是想控制好自已的脾气的。
两个多月不见,儿子对自已不冷不淡。
久别重逢的欣喜,就这样被儿子的冷漠一头浇散。
她知道淮千山不容易,可是淮千山是她唯一的希望。
妈妈不敢再离开卧室一步,她替淮千山按开台灯的开关,又从衣橱拿出一件加绒的睡衣,披在儿子的瘦窄的后背上。
两个小时后,妈妈坐在床边昏昏欲睡,却仍旧强撑着眼皮,盯着淮千山。
“赶了一天路,回去吧。”淮千山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
妈妈转头冲衣橱顶角看了一眼,然后又低头在手机上左右滑动着什么,约莫过了五六分钟,才悠悠站起有点僵硬的身体,“嗯”了一声。
整整二百六十四页的练习,哪怕是他,一整夜做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手机在午夜十二点整的时候发出两声震动。
淮千山看了一眼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拿着笔的手微微握紧。
信息一条又一条的发来,时不时夹杂着几张图片。
他的手机设置了信息隐藏。
只能看到屏幕提示了绿泡泡消息,但是并不能看到信息的内容。
因为焦虑渗出的汗渍让他的手心有些黏腻的潮湿感。
看着剩余的习题,他索性把手机关机,直接扔进抽屉里。
这个时间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