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吧。”淮千山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虽然一如既往的面瘫，但霁浪总觉得淮千山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已。

淮千山回到家的时候，霁浪已经躺在被窝里睡觉了。

明明是早晨，客厅的水晶灯却亮着，电视也被打开。

沙发旁突兀的放着一个大红色的28寸行李箱。

淮千山的目光投向主卧，细听下，第一钢琴协奏曲的音调隐隐从卧室门缝下传出。

书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淮千山走过去把书包放下，看着书桌上摆放整齐的半个手臂高的习题册，漆黑的眸子暗淡了几分。

书房的门没有锁。

不是没有锁，是他在书房崩溃割腕的时候，妈妈拿客厅的石塑雕像砸了。

从此，除了主卧，家里所有的房间，都没了门锁。

“千山，”妈妈敲敲门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杯冒着冷气的冰咖啡，看向淮千山的眼睛里，藏不住的爱意，“回来了。”

按在书桌上的手一僵，淮千山的浑身上下的肌肉猛地绷紧。

“怎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回答妈妈？”妈妈的声音掺杂些不悦，手中的咖啡杯“咚”的一声放在门口的置物架上。

淮千山修长的手指慢慢蜷缩，握成一个拳头。

“千山。”

妈妈靠到淮千山旁边，伸手覆上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霁浪玩了？妈妈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和那种孩子在一起玩，影响学习。”

似乎是看到了淮千山的不悦，妈妈顿了顿，轻笑两声，随手从桌子上抽出一本练习题。

“这是洛川其他几个学校以及省一中刷的习题，妈妈都给你买来了。”妈妈献宝似的打开摊放在淮千山面前，“这些题，你在附中没见过吧？一模之前，全部做完。”

淮千山没有应声。

“你......你这孩子....”妈妈有些生气，心底腾起的怒意在触及桌子上的照片时，蓦地又强压下去。

“你看你表哥，多有出息，再看看你，不知上进。千山，妈妈是为你好，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长大.....

为我好.....

呵.....

淮千山绝望的闭上眼。

这些话，多么熟悉。

“妈，我不做。”

淮千山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不做？不做你怎么保送？怎么去m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妈妈把手里的练习册狠狠摔在书桌上。

“千山，你马上成年了，这点觉悟都没有吗？你以为你还是二三岁的小孩吗？妈妈这么做是为了谁？你不能这么没有良心！”

“我怎么没有良心，我考不上，我也不想上，你为什么总是逼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淮千山捏紧了拳头。

“我什么时候逼你了？”妈妈眉头皱在一起，“我这还不是为你规划？”

“规划？”淮千山的视线落在妈妈脸上，“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愿？”

“你的意愿？”妈妈一拍书桌，“你一个小孩家家的，有什么意愿？你的意愿就是学习，就是按照我给你安排的路走下去！”

“这么多年，妈妈给你安排的路有没有出过错！”

“嗯，”淮千山偏开头，“没有。”

“你”妈妈还想再说什么，淮千山突然站起身。

“如果不按你的安排，是把我关进卧室不给饭？还是把右边的肋骨也打断？”

淮千山的声音，冷的让人发寒。

他左边的肋骨，断了七次。

母子两人争执了十几年，他什么时候赢过？

妈妈不再说话，深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