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以前，淮千山打篮球穿的衣服。

他见过的。

两个人穿着运动服跑在化了雪的街道上。

街上路灯已经亮起，却空无几人。

淮千山拿出手机，连上蓝牙耳机，一只塞进霁浪的耳朵，一只塞进自已耳朵里。

他像往常一样，打开手机，点开听书APP。

霁浪喜欢听鬼故事，那么高挑强壮的一个大男孩，恐惧点很低。

每次听到突然响起的背景音乐，霁浪都会吓得躲进他怀里。

然后整个晚上，吓得不敢自已上厕所。

可越是害怕，霁浪越是喜欢听。

有时甚至要听着鬼故事睡觉。

淮千山没有办法，只能趁霁浪睡着以后，先把故事听一遍，把在霁浪接受能力之外的鬼故事剔出去。

留下那些有意思的，既能吊起紧张情绪的，又不至于吓得人魂飞魄散的故事，等着第二天放给霁浪听。

说是夜跑，倒不如说是散步。

两个人边走边说笑，沿着附中的方向，一路南行。

他们路过了小区内那座刚刚翻新过的私立幼儿园，又从幼儿园晃到洛川实验小学。

就是因为淮千山转学到实小，他才得以认识淮千山。

实小的大门早就改头换面。

原本的大铁门，现在换成了电子伸缩门。

周围的铁栅栏又加高了不少。

原本开在校门两边的文具店，全部拆迁，变成了围墙，转移到校北墙。

俨然成了一条文具小吃街。

因为是周末，又因为是晚上。

这条小巷子，大门紧闭。

因为没有路灯，整个巷子漆黑一片，莫名还有点阴森。

耳机里传来一声尖叫，基拉浑身一抖。

淮千山自然牵起霁浪的手，把人拥在怀中。

两个人靠在一起，对方成了彼此唯一的热量来源。

他们在这条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巷，亲吻，拥抱。

直到巷外传来一声汽笛声，才打破两人中间旖旎的氛围。

出来时，霁浪红透了耳根。

淮千山用手背拭了一下红润的嘴唇，看着霁浪有些拘泥的背影，浅浅笑着。

街道上的人不多，时不时过去一辆汽车，还有三三两两飞快行驶的电动车。

他们看着十指相扣的两人，偶尔会投过来探究的目光。

两人都没有在意。

甚至在别人窥看的时候，更加握紧彼此的手。

路过洛川初级中学时，角落里那个老旧照相馆还在开。

霁浪拽了拽淮千山的手，他想和淮千山拍几张大头贴。

就当是，留作纪念。

照相馆的老板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开的。

看着两个少年，他热情的招呼着。

“这台大头贴机子，已经很久没人用了。”男人掀开布帘，给机器通上电。

霁浪看着这个机器笑出声，这还是他们上初中的时候，女生们热衷玩的东西。

“滴”的一声，开机。

两个人掀开帘子走进去，老板乐呵呵的出去继续擦拭柜台。

“会用吗？”男人拿着抹布，冲着机器喊了一嗓子。

“会！”霁浪应了一声。

霁浪上下看了一会儿机器，笑了。

这机器竟然还是他们上初中的那一台，五六年了，竟然还没换。

机器箱体上贴满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