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千山点点头，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霁浪站在玄关，拧紧了眉头，“不舒服？”

淮千山摇摇头，他看向霁浪，淡淡道：“我想吃紫米面包了。”

霁浪拍着胸脯轻轻吐出一口气，再次看向淮千山时，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好嘞，下午放学，我买来！”

“在家等我嗷！”

霁浪背对着淮千山挥了挥手，顺手带上了房门。

把淮千山没来得及说出的“再见”，关在门内。

霁浪吸吸鼻子。

路上的雪还没化，冻的他鼻尖发酸。

走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王磊。

王磊一脸头疼的看着霁浪把货架翻得乱七八糟。

“我都跟你说了，就剩那一个了，你偏不信。”王磊小声埋怨一声。

“那个肉松的不行啊？也很好吃。”

校小卖部卖的最好的东西就是面包。

十七八的少年，正是狼吞虎咽吃的最多的年龄。

面包是最抗饿的东西。

霁浪不乐意，淮千山难得跟他要一样东西。

“你就不能打电话进货？”霁浪敲着柜台，表情恹恹。

王磊摸了一把刺猬似的头，“打了打了！都跟你说了，明天才能送！”

“今天不行？”

“不行。”

霁浪：.......

临走，他又从货架上顺走四包山楂片。

他记得，这是淮千山在小卖部唯一能吃上两口的东西。x?

“霁浪。”王磊叫住他。

霁浪脚步一顿，转过头。

“千山，住院了吗？”

霁浪垂下眸子，缓缓摇了摇头。

王磊轻叹一口气，“你劝劝他吧，淮之昂把手续都办好了。”

霁浪没再说话，点了点头就回去了。

淮千山不愿意住院。

他告诉霁浪，自已不想死在医院里。

霁浪尊重他的选择。

如果住院也只是把躯壳拴在医院等着死亡，他宁愿让淮千山死在自已身边。

一整天，时川都没跟霁浪说上话。

他觉得霁浪变了。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变得沉默寡言，变得热爱学习，变成了另一个淮千山。

下午课间操铃声响起的时候，霁浪准时背着书包离开教室。

时川看着他急匆匆的脚步，欲言又止。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直到霁浪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他才心事重重的转身去拿班旗。

一转身，就碰到了气喘吁吁的冯浩安。

时川看了他一眼，收起脸上的担忧，对这个人视而不见。

冯浩安却没打算放过他，一把拽住时川的袖子，“霁浪呢？”

时川转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老子的兄弟要你管？”

他用力扯回自已的袖口，头也不回的扛着班旗下了楼。

*

霁浪回到家的时候，淮千山仍旧坐在沙发上，在整理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