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四哥?”她上前一步,“真的是你吗?”

“连毅哥哥”这个亲昵的称呼,再不能为陆少夫人所使用了。

那么,他是不是也该称呼她为“陆少夫人”呢?

是应该的。

但霍决嘴唇动了动,却无法唤出这一声“陆少夫人”。

若这样唤她,月牙儿就从此消失了。

不甘心。

不甘心!

“是我。你还记得我?”霍决道,“月牙儿。”

温蕙嘴唇抿了抿,问:“这里是京城,你的府邸?”

霍决道:“是。”

温蕙唇角绷紧,问:“是你让人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不是。”霍决道,“是有人为了讨好我,把你送来的。我并不知情。”

霍决说完,便看到温蕙的神情柔和了起来,整个肩膀都放松了。

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欣慰道:“是吗?那太好了。”

虽分离了,陌生了,但月牙儿心里,依然不希望他是那个“坏人”。

在她的心里,他仍然是她的“自己人”是吗?

霍决身体里的兽,蜷缩,收敛住了。

他的心里柔软了起来。

但他的神情却没有放松。

“我还想问你,”他问,“那些人可是对你硬来了?”

“没有。”温蕙道,“一路对我虽不怎么样,但也没动粗。我没事,你别担心。”

“那你一身功夫,怎么就被人押着当礼物送来了?”形势颠倒,变成了他质问她,“还是这些年,嫁了人,功夫都荒废了?”

“绝没有。我是没办法。”温蕙道,“顺德府知府赵胜时,捏住我公公的把柄,要挟索要我。”

霍决的眸光冷了起来:“陆家就把你献出来了?”

温蕙道:“我是自愿的。”

霍决的眸光更冷。

“当年一别,我叫你尊敬丈夫,孝顺公婆,勤俭持家。”他的声音中带了戾气,“可没有叫你为了陆家以身侍人。”

以身侍人四个字,用得很文雅了。这内里含的腌?H意思,他们两个人都明白。

温蕙低下头去,再抬起头,将手伸出了袖子。

霍决盯着她手中的匕首:“这是打算干什么?”

温蕙道:“我原不知道竟会是你,原是打算等见了那个人,挟持住他,解决了这个事。霍四哥,我……从没打算以身侍人的。若事败,我只打算同归于尽。”

霍决凝目:“为着陆家,自己的命不要了?”

温蕙道:“陆家便是我的家,我若不搏一搏,家就没了,就要家破人散。四哥,我是不能坐以待毙的。”

原来如此。

这样的温蕙,与其说是陆少夫人,不如说更像月牙儿。

岁月改变了她许多,但终究不能把她骨子里一些东西改变。

温蕙察觉到霍决身上的戾气淡去,他的神情都柔和了许多。

“四哥。”她抱着期望问,“现在都说清楚了,原来是一场误会。那,能不能让我回开封去?”

其实陆睿就在京城。但他二月就要春闱了,要让他知道这么一档子事,必会影响他。

最好是回开封去。

最好是,这事悄无声息地结束,从此以后,谁也不再提起。永远也不要让陆嘉言知道的好。

慈爱的父亲不曾做过无耻的小人。

温良的妻子也不曾独自离家,背上失贞的嫌疑。

如此,生活便能继续。

温蕙所求,当然是能的。

把她送回开封府,然后这边他处理掉赵卫艰,把一切摆平,他与她各自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