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火候不够。”

温蕙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当然了,你自己听听, 哪一件是小事呢。”

陆睿也笑了:“是,我又狂妄了, 竟想做三件。但凡做成任一件,都可以在大臣列传里留一段了。又哪一件不是没有三十年不得毕其功的, 更可能触动太多人利益,半路便折戟沉沙了。”

温蕙一直撑着头听他说, 此时此刻看他嘴角含笑,望着帐顶自嘲。

他虽然说不可能完成,可他说这些事的时候, 眸子中蕴着星河,胸臆里纳着九州。

温蕙感到心悸。

如当年, 细雪中踏进自己家门的少年,冰润的眸光投过来时,那一瞬的心悸。

温蕙垂下眼, 俯下去吻住了她爱的这个人。

“我觉得你能做到的。”她温柔地说,“哪怕做不到也没关系,男儿有甘愿为之奋斗一生之事, 是何等幸运呢。”

陆睿将她抱在了怀里,后背贴着他。他与她十指相扣,拉过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背。

“蕙蕙,以后我不会再和你分开。”他说。

他想起了林梓年曾说过的话。

“我若再远行,”他道,“带你一起去。”

温蕙闭上眼睛,轻声道:“好。”

第二日陆正见到儿子,便见他收拾得整洁一新,不是刚回来时候风尘仆仆的模样了。

那眉间有种放松。

陆正“咳”了一声,告诫他:“孝期里小心些。”

陆睿明白他说什么,泰然:“不会。”

他有分寸,不会在孝期搞出孩子来。

陆正其实很郁闷,因为他真的很想抱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