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沾沾自喜。他对旁的女人凉薄,不因那女人是丫鬟还是正妻,而是因他本就凉薄。”

“可我终究不能这么告诉她呀。”她说,“她和嘉言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快乐就这么两年。她这么聪慧的孩子,迟早会明白的,且快乐两年吧。”

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有这样的父亲,陆夫人就没期待过自己的儿子能有多么地与众不同,出淤泥而成一朵绝世不染的白莲。

因他天生,就是男子。

纵是在家里压着他不纳妾,又能怎样?

还能管得住他秦楼楚馆?文人雅集?

能管得住他朋友宴席,拿伎子出来招待?

这些事对男人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了,女人竟敢置喙?那实在是叫人惊诧莫名了。

陆夫人叹道:“真是世道好轮回。”

乔妈妈笑道:“当年关你一年,还是时间短了。”

陆夫人险些炸毛:“别提了!今年过年我回去虞家,都还不愿意往后山去!那院子,听说三弟家的鸾鸾去年叫关进去了。”

乔妈妈道:“每隔些年,总会有人被关进去。”

因为每隔一些年,总会出现一个甚至几个特别聪明,以至于想法与众不同的女孩子。

她会想得太多,成为别人眼中的“怪人”。

陆夫人当年便是姐妹中的那个怪人。她总是质疑,质疑许多事情。

为何她们出门要戴帷帽甚至立步幛,不能让外男多看一眼,也不能多看外男一眼。男子们却可以随意,堂兄们一掷千金,买个伎子回家赏玩?

为何她们读书只能修心养性,却不能参加科举,考取功名,出外做官?明明,她读书远强于堂弟。

有太多让少女时代的陆夫人感到不忿、必须质疑的事了。

母亲只叫她闭嘴。她不肯,既有困惑,为何不能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