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也不?能坐以待毙,”太后手掌托着额头,轻声说,“眼看夏日要过了,今年皇上修了绾心月苑,因着本?宫的病情耽搁,枉费皇上一?片孝心。回头你去传个话,就说本?宫这几日精神不?错,有心去瞧瞧新园子。……本?宫依稀记着明?家有个六姑娘,跟沁和差不?多?年岁?”
敬嬷嬷道:“不?错,明?六姑娘年十四,比咱们九公主大两个月,娘娘的意思是?”
太后闭眼笑笑,“沁和前些日子的伴读,不?是回去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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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筝在宫前与陆筠作?别,出了宫就直奔城中一?处绣楼。这是明?家在外?的产业,林氏坐在内堂,一?见她来,便起身迎上,“三妹,梁霄已到?了。”
明?筝点点头,没有说话。
此刻梁霄正坐在楼上雅间,紧张无?措地搓着手,有心想喝杯茶润一?润干燥的喉咙,一?提茶壶,里头却是空的,连冷水都没有。
不?再是明?家姑爷,连杯水都不?配被伺候。
昨日明?轸突然前来,说明?筝有事找他,他兴奋得一?夜没能入眠,辗转反侧想着她是不?是悔了。
若是她也念着他,是不?是说明?,两人还能回旋的余地?
失去了爵位官职,往日的钟鸣鼎沸便如黄粱一?梦,如今他仿如丧家之犬,走到?哪儿遇见的都是白眼。
这还不?是最令他难过的,真正叫人无?法忍耐的是捉襟见肘的生活。过往锦衣玉食挥金如土惯了,如今大嫂管着家,却不?知为何总是支不?出银子来。不?是说铺子有难处便是说田庄没收成,从前明?筝理事时,从没出过这种岔子。他想使路子东山再起,竟连点问路的钱也给不?出。
他需要明?筝。他意识到?过往这个家,都是明?筝在用心撑着。
她懂经营,更懂得拉拢各方关系,哪里她都说得上话,什么事她都游刃有余。往常没发觉,如今才明?白,不?是她高攀了他了,那些尊重和脸面,都是她自己?挣来的,从来都跟他无?关。
听得楼梯处传来脚步声,梁霄思绪顿住,紧张地站起身来。
门从外?推开,看见明?筝的一?瞬他险些落下泪来。
还是记忆中那张脸,清丽的,表情微冷,带着世?家嫡出天生的矜贵。
“阿筝!”
他走上前,多?想不?顾一?切地把她拥在怀里,注意到?她戒备的眼光和她身后跟着的林氏,他只得把手垂下来,无?奈地道,“阿筝,我等你许久了,你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瑗华上了茶,明?筝端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她冷冽的表情,“梁二?爷。”
她声音透着刺骨的冰寒,疏离得叫他心里难过极了。
“阿筝,你可以继续喊我的名字,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不?敢奢求我们能回到?从前,但?你还愿意见我,也许对我也是有留恋的吧?你开口?,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上天入地,叫我把这条命给你都成。”
林氏蹙蹙眉,咳了声道:“粱二?爷,您少说两句吧,我妹子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个才来的。”
梁霄满脸不?自在,不?懂明?筝为什么非拉个不?想干的人来横在他们之间。
“梁二?爷,我前些日子去过凤城,想必您是知道的。”
路上遇袭一?事,明?筝怕家里忧心,对谁都没有讲。可她不?能不?明?不?白被人欺辱,若不?是陆筠出现,她此时可能已经死在了水里。那些人又会编出什么样的脏污话来抹黑她,她只是想到?那种可能,便遍体生寒。
梁霄点了点头,“我知道,听说你是去散心了,原以为你没这么快回来,我也想过随你去,可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