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大呼小叫的是何意,当真是不怕叫来些怪异之物?”段迁流冷嘲地目视三人,告诫三人稍后赶路时别再大惊小怪,“自己吓唬自己,迟早会被自己吓死。”
“爷,先前我刚进马车不久,这灯笼就熄灭了。加上他们俩吵闹,马车内又黑漆漆看不见……”那名魁含泪回应,满脸的委屈与心酸。
其他两人也连连附和,表示一看不见就心慌,心慌就乱动。一乱动,这马车就因这彼此之间地抓扯而剧烈地晃动。
几人在这边交谈,而树林深处传来隐隐约约土堆翻动之声。
伴随着夜鸟的低鸣声,林中有鸟兽惊腾之声骤然响起。
那三人的意思无非就是娇弱、害怕,希望与几位爷同坐一辆马车这样有照应,还可以伺候几人,更是想被人心疼呵护,这荒郊野岭的好生害怕之类的娇软之言。
说着、说着那几人又开始露出娇作软软之态,手绢在手指上绕啊绕啊……
顾登霄看了看天色,现下已是合月之象,也就是正当子时了。
也正是一日之中盛阴之时。
山间鸟兽飞禽群出之声也是极为清晰,这使得段迁流立刻示意众人回到马车上去……
“跟紧了,丢了可别哭。”段迁流不耐地对那三人说完,就领着穆正清回到了马车上。
只是这次御马而行的人,换成了段迁流。
顾登霄与穆正清则是先后入了车厢,在马车内坐定。
马车缓慢前行,车内的人则是昏昏欲睡,这一路平坦行路太舒适,陆佐之早已是靠在最里侧,睡着了;
齐长空也闭合着双眸,身盖着裘毯入睡了。
顾登霄手里拿着羊皮水袋暖手、安静地休息,目光停留在对坐男人黑袍外裘下那精致的腰带之上,始终没看男人那张脸。
穆正清坐在三人对面,沉着地注视着顾登霄……
“顾公子,先前你不愿意下马车去查探情况,可是害怕?”穆正清随意拉整了一下腿上的裘袍外裹,且拿过身旁段迁流落下的羽扇把观。
顾登霄没出声,目光顺着男人腰带往上移动,停留在那掩得严严实实的肩颈处……
穆正清煽动着羽扇,打断顾登霄的视线,修长的手指指尖细致地整理着羽扇上那漂亮的羽翎,且问:“顾公子总是这么看我,意欲何为?”
马车内,极其安静,没有人回应。
穆正清也不出声了,只是偶尔抽空看看顾登霄,耐心地整理着手中的羽毛扇。
而顾登霄则是意味不明地注视着穆正清拨弄羽扇的手指,黑黑的双眸之中似有不悦之色隐隐浮现。
马车缓缓驶入了树林,月光下斑驳的树影笼罩在车厢外,使得车厢内的光色也暗淡了几分。
穆正清看了顾登霄片刻,就放下了羽扇,拉好了裘袍、静坐着闭合双眸“歇息”。
这时……
顾登霄的视线重新回落在男人的脸上、身上,顺着男人的肩颈处看向那张无瑕的脸……
马车轻轻地摇晃了一下。
穆正清睫毛缓缓动了动,微微地睁开双眸,看向对坐的顾登霄……
而此刻,顾登霄已闭合上双眸休息了。
但冥冥之中,穆正清的唇角却是牵扯出了一抹隐隐的笑意……
不知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但迟迟不见段迁流入马车内。
而马车外
山野密林间,四周有晶雪闪烁,青灯映衬得花叶晶雪轻闪。
现下子时已过,无法再赶路。
过了许久后
马车的车门打开、随即又合上。
半盏茶后……
段迁流才带着厚重的霜雪之气,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