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少爷屈尊把孩子递过去,又一把拉住了我,警惕的将我挡在身后才对那村姑说道,“回去吧。”

村姑千恩万谢的被自己汉子抱下了车,孩子给旁边的面容慈祥的老太太抱着,想来是孙子,老太太脸上都乐开了花。

“恩人慢走。”最后的老人战战巍巍过来,他气喘吁吁往我们的马车上塞了一篮子鸡蛋,个大,红皮,喜庆。“自家鸡下的,别嫌弃。”

我接过来,示意他说谢谢,他别别扭扭的藏在我身后,不肯露头接受这赤诚的谢意。

我知道他心里有坎儿,这事儿还得慢慢来,我笑着谢过老人,又叫来了老太太,让他细细的跟老太太讲儿媳该如何下奶,这村姑体质与旁人不同,稍微孱弱一些,寻常法子怕是不好用,得用贵一点的药材,老太太一一记下了,又鞠躬又作揖的离开。

他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我知道他是在讨要奖励,我素来大方,低头亲在他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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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五、

那边疆属实是远些,我们却不着急赶路了。

救了那孕妇助她生产之后,陆小少爷仿佛开了窍,他不再唯唯诺诺躲着人群,见到路边有需要帮着的也凑上去看一看,路过个阿猫阿狗他也要帮人家包扎包扎,有一日我们在一棵树下捡到一只雏鸟,翅膀折了一只,正在树下等死,他二话不说去帮人家接上了翅膀,被觅食回来的大鸟追着啄,简直狼狈不堪。

我在马车里笑的腹痛不堪,他一头扎进马车见我在笑,又觉得自己被啄的值了,看着我讨要一个亲亲。

我们慢慢悠悠的走,日子悠悠闲闲的过。

一晃到了春天,我们到了繁华的都城。

这里十分繁华,来自西域的身着轻薄纱衣的舞女,来自苗疆的在路边叫卖鼠蚁虫蛇的男人,花样迷人眼睛的点心,无一不吸引着来自穷乡僻壤的我们。

那舞女路过我们身边,看似无意的扔下来一方手帕,刚巧落在我的脸上,我有一瞬间的茫然,看着周围人羡慕的眼光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喜欢被人这样围着看,又习惯了这样注视的目光。

我记得五岁以前大家都夸我漂亮,问我爹那样丑的汉子怎么能娶到天仙一样的娘生下玉人一般的我,又说我大哥不那么好看才像是爹的儿子,日子久了,流言四起,终有一日爹在流言蜚语中举起了家中祖传的青瓷花瓶,砸死了我的娘亲。

六岁那年,我被哥哥一勺热油灌进喉咙,变成了一个哑巴。

他怕我说出是爹杀了娘,怕没了娘又没了爹,却不想我变成哑巴的第二年,爹就失足死在了村边的小河里。

爹娘都没了,亲弟弟又是个哑巴,哥好不容易在我十八那年才讨了媳妇,嫂子跟我不对付,不喜欢我,觉得我这么大人了又生的细皮嫩肉,留在家里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