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不可理喻!”
眼见这女人一开口就把自己的私事抖落个干净,还都是在小辈面前,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最看重的东西被人毫不犹豫地扔在地上狠狠践踏,而且没有任何人站在他的身边,巨大的、不安的感觉席卷他的身体,陈父气得吹胡子瞪眼,终是受不了这样大的刺激,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众人皆是吓了一跳,乱作一团,陈洲则慢条斯理地指挥着佣人把老爷子送到就近的医院进行救治。
“我不是故意的……”
陈沉刚想安慰一下他妈,转身就看到陈婧已经把人搂在怀里细声劝慰,两人紧紧相拥,完全插不进去第三个人。
“婧婧,这可怎么办?你父亲不会出什么事吧?”
“别担心,已经送到医院抢救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你没事吧?”
“嘤嘤嘤,都是我不好,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于菡萏一头扎进陈婧的胸膛里面,全然一副受惊的小女儿的姿态。
“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以前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总是动不动就发脾气、摔盘子,后来又出去找情人,让你一个人独守空房,你嫁给他简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觉得你是图他的财产,老是说你不好,生病了又舔着脸让你照顾,我就觉得你好,反倒是他耽误了你的青春,以后我会替他好好照顾你的。”陈婧柔声安慰扑在怀里的小妈,她的泪水好烫,像是蜿蜒的小溪,浸湿她肩头的皮肤,“你刚刚发飙的样子真可爱,像一只母狮子。”
陈婧爱怜地捏了捏女人的脸蛋,语气里面充满赞许与欣赏。
“人家、人家也没有婧婧说的那么好吧……”于菡萏做出一副娇羞姿态,两人旁若无人似的你侬我侬开来。
陈沉就静静地看着他妈表演,自己表现出这副死出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看到母亲和他如出一辙的死绿茶样子,真有种在照镜子的既视感。
陈洲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外祖父接走抚育,他从小被灌输的就是仇恨式的教育。
在外祖父的阐述中,母亲是不顶事的恋爱脑,39岁的高龄还被丈夫的甜言蜜语诱哄着为他孕育子嗣,结果落得个大出血惨死的结局;父亲是觊觎他家财、不择手段向上爬的凤凰男,想要杀妻骗保结果落得人财两空;而他陈洲,既是爱女之子,身上流淌着另一半的血液又是那个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的。
外祖父将对亡女的思念以及对女婿的仇恨全都一股脑加注在一个孩童身上,不管他是否能承受这般复杂的爱恨纠葛。
“洲洲,你看院子里面的这条狗,之前是我把它从狗贩子的手里救出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现在骨头硬了,竟然学会咬人了,像这种咬过主人的狗是一辈子都改不掉的,只能用铁链锁住,每天用鞭子狠狠地抽打才能让这畜生长点记性。”
老人苍老的声音多年之后依旧回荡在最深的梦魇里面,伴随着潮湿阴郁的童年的是那只被锁住庭院里面被抽打得皮开肉绽的狗,皮质的项圈狠狠勒进它的皮肉里面,那一圈的毛发已经磨得掉光露出鲜红的嫩肉,那条狗走路的时候也有些不利索有点一瘸一拐的,陈洲小时候没有玩伴,常常一个人坐在离那条狗远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趴在地上宛若一块抹布的死狗。
他知道外祖父说的不是狗,是他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外祖父讨厌他,一边瞧不起这样的人,偏偏又很是忌惮,所以无时无刻不用粗大的锁链将其束缚,从日复一日的折磨里,看着对方露出呜咽害怕的神色他就心满意足,看到对方不服输地向他吼叫他就雷霆震怒,继续狠狠地鞭挞。
很多时候,小小的陈洲都会思考究竟是人在训狗还是狗在影响人的心情。
陈洲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他看见狗脖子上的绳子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