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宁微微皱眉, “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对面的虫族停顿了片刻，伸手缓慢的拉起自己残破不堪且布满灰尘的衣袖。

露出同样干瘦的右臂，在他的小臂内侧, 露一个数字。

这个数字易安见过很多次了, 在格里芬实验室的每一个实验者身上, 都标注着这样的数字。

这个人确实是和格里芬的实验脱不了关系。

对面的那个男人看到易安的目光, 就知道，她已经认出了这个标志。

那个人缓缓的拉下自己的袖子。

“你叫什么名字？”淮宁开口问道。

对面那个被改造成虫族的男人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红了眼眶。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问过我的名字。”他清了清嗓子，努力用清晰的声音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叫柏尔。”

“柏尔你好。”淮宁说道，“很感谢你能来找我们，想来你知道一些线索。”

叫柏尔的男人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完全虫化的失败品，我被交易给了其他人，辗转了几个买主，最后才落在这里。”

“在那个人眼里，一旦被虫族基因完全覆盖，就不再是个人类，哪怕这种改变，是人为造成的。”

柏尔说着，眼里透出悲哀、愤怒，和浓浓的恨意。

难得有人把他当做一个人类来对待，柏尔控制不住的想要说出自己的一切。

“我原本是第二军团的士兵，被派去参加一个机密的实验项目。”

柏尔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臂己的手臂。那双原本属于人类的手臂，逐渐变成了一条属于虫族的节支。

“最后我就会变成了这样，不再是一个人类。被打上失败品的标签。像一个牲畜一样被不断的转卖。没有人再把我当成一个人……”

说着说着柏尔的双眼渗出眼泪，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但形容枯槁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他匍匐在桌面上，剧烈咳嗽起来。

咖啡杯晃动着，洒出一些咖啡在桌面上，柏尔竟然下意识地伸出舌头，珍惜地舔舐起来。

易安和淮宁再次对视一眼，他们沉默地等对面的柏尔舔干净桌面上的咖啡，重新冷静下来。

显然，柏尔对自己刚才下意识的行为也感到了不适，他眼里闪动着挣扎，随后仿佛放弃了一般，长长叹了口气。

“我活不了多久了。”他说，“拖着这条贱命久活了这么久，实在是太累了。”

“我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我不想知道你们是谁，也不想知道你们究竟能做到什么，我只想在临死之前抓住这个可以报仇的机会。”

在一片安静的、亮着橙黄色灯光的咖啡馆。

易安和淮宁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对面的男人。说出了他们想要的信息。

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完了之后，那个饱受磨难的男人，长长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

随后，他缓缓的合上了双眼，失去了呼吸。

他那属于虫族的身体在逐渐的溶解，滩后化成一滩墨绿色的浓水。

就是他留在世界上的最后的痕迹。

易安和淮宁很长时间都没有说出话来。

过了一段时间，淮宁迅速站起来。

易安拉着他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淮宁，你……”

淮宁偏过头，直视着易安的双眼：“我一定要去，不要拦我。”

易安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好。”

***

易安驾驶飞行器，飞快的在空中掠过，她开启了反侦察系统。

死去的那个男人，给了他们重要的线索。易安结合之前的调查结果，终于确定下来，格里芬如今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