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静。
林可脊背上的僵硬感一寸寸延展开。她忍不住地先转了身。
见苏南抬脚便要往外走,林可一时间顾不得其他,冲上前直接用手拉住了苏南的胳膊。
“你回答我。”
她的声音低低的,却带着几分执拗。
苏南想甩开她的手。“放开。”
“你先回答我。”
不耐烦写在了苏南脸上。
未免也管得也太多了。
苏南讲话的声音冷冷地,不带一丝情感。“对,没错。你不就是想让我承认吗?现在我承认了,你满意了吗?”
林可的眼眶里忽地有了泪。望着苏南的时候眼泪逐渐漫上了她的双眼。
“为什么?”
她努力吸着气不让它们掉出来。“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苏南,我是不会让你陷入同样的…”
她还想说什么,话头却被苏南径直打断了。
苏南冷笑了一声,眼里的嫌恶之情尽显。“林可,你知道我烦你什么吗?就烦你这幅可怜兮兮要人同情的样子。”
“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你为什么要把你的困境强加在我身上?”苏南再次企图甩开她拉着的手。“你没有受过穷的苦,就不配指责我。”
林可的心一阵阵缩紧了。
有个巨大的口子从她心中撕裂开来。
她的睫毛颤动着,嘴巴紧闭。
没有多说一句,只是静静地望着苏南。
“没错。我就是图钱。我愿意用皮囊做筹码,用命运给的馈赠做赌注。”苏南的眼底翻涌上的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
“我穷的时候你见过吗?我一顿饭都吃不起的时候你又见过吗?只因为自己的心理阴影就这样看我,别说你是为我好。你看似放下了,你根本就是想抱着那个怨念过一辈子!你懂我个屁!”
苏南的话,句句如针般,扎在她的心上。
林可拉住苏南的手忽地滑了下去,逐渐松开了。
她眼底多了几分黯然。
没有抬头,只是沉默。
空气中安静得听得到她俩呼吸的声音。
苏南的胸口仍旧激烈起伏着。 ⒑22⑷9
这些话,她一脱口而出后就觉得后了悔。
她本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情绪起伏的时候,根本顾不得林可会是怎么想。
林可本意是好的。
不想让自己承受责难和骂名。
可这世间的种种抉择,又岂是她能率性而为的。
桎梏中她常常身不由己。
她没得选。
苏南没再多说一句,径直走了出去。
只留下林可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过了许久,林可才终于收回了目光。
第24章 二十三 没有归处
苏南站在走廊的尽头抽烟。
她的身影在黑暗里看得并不清楚,唯独手指间的火光明明灭灭。
摁灭的烟头一个接一个地掉在地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像一尊雕塑般在这里站了究竟有多久。
苏南想起林可进门时那个眼神。
有些惊诧,又充满慌乱。
更多的是满眼的不解。
她没有对林可说她今日其实是过来收拾东西的。
从今往后,她的日子都会被密封起来,只供曹书友一人观赏。
今日她同林可吵了一架,虽然愧疚,但却痛快。
她觉得之后很少再有机会能和林可这样痛快的吵一架了,或许连再见面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