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心中果然不能存了事情,想到此处,她小小地轻叹了一声。
“平日一向睡得像个小猪,今日竟是久久未眠。”
忽然她身侧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担忧自己惊扰了裴渊,明枝小声说道:“殿下也没睡吗?”
“没有,若是你再在床上翻来覆去,我可能就要一夜未眠了,可有心事?”
明枝察觉到裴渊坐了起来,倏然间她从温暖的被窝被裴渊拉到了他的怀中。
两人仅仅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明枝斜靠在裴渊的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想起那伤心事,一滴泪便落了下来。
这几日明枝总是开心得没有边际,今日却是分外感伤。
裴渊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明枝冷静下来。
明枝短暂地思索了一会,似是陷入了回忆,嘟囔地说道:“殿下,妾今日不小心听到了你和文公公的谈话,那威武将军有没有妻女啊?”
本以为明枝会忧心于女儿家的心事,亦或是什么话本中的故事,却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件事。
“应是没有。”
听到此话的明枝却身子一震,惊讶地看着裴渊的脸庞,再次确认道:“是真的吗?”
裴渊笑着摸着她的头顶,说道:“自然是真,难不成我们枝枝要去当他的妾室。”
明枝急忙摇头。
她想起舒太妃的嘱托,这个要求对于裴渊来说却有些无礼。
但若是错过这个机会,那她再也见不到将军了。
明枝轻轻扯着裴渊的衣领,低声说道:“好殿下,妾能不能与您一起去看威武将军?”
她紧张地揪着衣角等着裴渊的回应,但心中已然做好了裴渊拒绝她的准备。
却没想到。
裴渊轻抚着她细碎的头发,耐心地说道:“若是你能出说个合理的原因,我便带你去。”
明枝猛地从裴渊的怀中坐起,却意外磕到了他的下颌,带着歉意和欣喜的心情,慌张地说道:“殿下,君子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若是能完成那人的愿望,来日在坟前便能细细言说一番。
琉璃灯盏散发出的微黄灯光,使得明枝看清了裴渊眼中浓厚的深情和认真。
“自是。”
此时的秋夜甚是微凉。
在得到裴渊坚定的回答后,明枝宛若狸奴一般又窝回到了他的怀中。
蹭着他的胸膛,环抱着他的腰肢。
明枝用软糯细腻的语气,便讲述了舒太妃的一生。
舒暖儿本是将门世家的嫡女,她的父亲舒山将军镇守西南,拥三十万重兵。
她的父亲有一义子,名唤李汝。
两人从垂髫儿童,到年少十分的青涩和懵懂。之后便是眼中满是情意,四目相对后却又会害羞的挪开目光。
她总是爱趴在马房的矮墙上,偷偷看着他挥舞着闪着光芒的剑法。
就在两人捅破窗户纸的前夕,西南边陲又有蛮夷来犯,舒山将军只得带上义子前去战场。
奈何皇帝疑心较重,他趁着舒将军远在边陲,便把他的独女灌了一壶红花,召进了宫。
舒暖儿进宫的第二日,还未侍寝,那皇帝便得了急症驾崩了。
她在临死之前仍然看着西南边陲的方向,紧紧拉着明枝的手嘱咐道:“那人的心思一向重,只怕待我死后,他仍未娶妻,枝枝你若见着他,让他放下吧。”
给裴渊讲完舒太妃的故事后,明枝的眼泪便再次流了下来。
舒太妃打心底里把她当女儿疼,这临终前的遗愿,她定要帮她完成。
裴渊用手指轻拭着她眼角破碎的泪花,柔声说道:“莫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