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弘量发出惊讶的声音。

长生教。

听这几个字，这是个虚无缥缈又神棍似的词，这话若是从道士口中说出来，兴许不会叫人有这样大的反应，但从一个这样的女人口中说出来。

“禾霓对这些看来是有研究的啊。”

“不是的！只是这个……”

宋良骏从心里生出一种羞耻感，他上前去拉住禾霓，“好了！”

“长生？”

“只是偶然听到，但能查到的资料都很少，正好今天黄道长在，所以才……”

她看众人看她奇异的眼神，脸上发烫，急切想要辩解，良骏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回到座位上，离黄良弼远远的，他用眼神告诉她不要再跟那个道士对话了。

但她从黄良弼脸上看到了笑容。

“黄道长，”

“禾霓。”

手腕一痛，她怔了怔，回头与宋良骏四目相对，他攥着她的手。

禾霓怔了好一会儿，她看向良骏，良骏也看向她

只是，一双男女，关系发生变化了，哪怕是最微小的变化，不同了，这一刻和从前的每一刻都会逐渐扩散。

你不承认，但，骗不了自己。

良骏。

他仿佛已经跟她记忆中的人有点两样了，但实际上，她自己也理解，恐怕今晚她叫他在朋友面前折了面子吧？

是这样吗……

禾霓呆呆地坐着。

黄良弼向宋奶奶道别，宋奶奶起身送他。

“先前你们一起来的那位徐道长，怎么不见他？”

“师弟他在等我，我从这里离开便会与他会合。”

黄良弼礼拜，目光看向宋良骏身后的禾霓：

“长生教？”

说到这里，他忽然发笑。

“禾小姐，修道之人，有自觉之性，若有决心，便能成仙……”

他走了，但是在不久后……是的，那还要从良骏的异常说起，就在不久后，她还会见到他

‘不杀生，便也不能护生。

不贪欲，芳华不过瞬息刹那。

不耽乐，忧愁恐惧常伴吾心。

无所求，不可救，浑噩不得解脱。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不入地狱，何来成仙？’

131｜130/他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全湿透了

“他在你手上画了什么？”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

丈夫的眼睛盯着她，他冷视的模样，对道士过度的鄙夷让她心里发毛。

“我已经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霓霓，不要相信那些，不要相信道士！”

他在开着车，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搓来搓去，烦躁得难受。

“你现在从来不听我的，”

“不是的良骏，我只是想要问清楚……”

“已经多次了。”

禾霓被他忽然大声的打断，手指交缠着一阵发紧。

他在恨什么，他也不知道，但他恨得咬牙切齿。

宋良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痛恨这些事情至此。

“……”

“……以后真的不能再这样了。”

甚至他对这些事的恨可以说是与日俱增。

他心里头坚信一切都是从她去了那昭黄村开始变化。

不是他，是她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