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与这没什么关联的信仰……她心死，一下沉默了。

“怎么了？”

见她不说话，他明显感觉到她刚才那股子热情一落千丈。

李西章垂眸看向她，“这故事无聊吗？”

见她依旧不说话，他开始重新回忆，但是仅用几秒钟，他忽然发现在这近几百年，他的故事为何都如此相似……因为他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一个有趣的故事讲给她。

大大小小的，不过都是些‘崇拜’他，‘追求’他的人和事。

李西章看着女人淡漠的脸，她一定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绿色的窗帘遮住了外头的世界，她被困在房间里，有他在她身边，仿佛这房间也是古老的，寂静中显得森森然，但她的思绪还在向外漂。

不论如何她记挂着在隔壁房间里的她的丈夫。

她的蜿蜒心事他知道。

“你走吧，”

“你不好奇我的事？”他想到说，“我跟宋家的事情要从昭华（宋奶奶）她祖父那时候开始……”

“我不关心，你走吧！”她看着他，很不耐，“我想休息，我很累了，你走吧，算我求你的！”

“还是你要什么……？”

盯着他那双青灰的眼，危机时刻，她还是下意识想起她肚子里的东西了，艰难咬牙切齿，“我，我现在不能，”

“你以为我要跟你上床？”

“……”

因为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直瞪瞪的看着她，她反而心颤害怕了。

果然，李西章下一句便道，“如果是要吃你呢。”

禾霓身子一下更冷，下意识猛地站起身，身子向后退，其实她就怕这个。

一只尝过你血肉滋味的食肉恶鬼，长久的围绕在你身边，虽迟迟不动口，但不可避免她一日近一日的更怕他，更担心他要吃她！

李西章眼珠缓缓向上，跟随着她的脸，看着她的动作，唇角擎动。

他也站起身，居高林下，向她倾身，“我从来只吃人，”

交配？那样无聊的事情，他从来没有过兴趣。

但此刻她的模样让他的心里升起一种奇异的情绪。

[李先生，有句话你也一定听过，有道是‘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配二夫’]

他始终认为所有欲望都是一致的，无论是对食物的渴望，对知识的探求，对人或事的向往和破坏，都是一致的。

旧时代的遗物在人间的冲刷下也有情欲。

但他还未清楚得知现在的这种叫什么感受。

[要留的自会留，要走的自会走，]

说什么道义……人世间的规则向来都是想要什么就要亲手拿过来。

［‘情’这东西猜不透，摸不着，无非就要赌……你不敢赌?］

李西章垂眸看着身下禾霓苍白的神情，记忆再回到数百年前。

【你看，】年老的术士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圆形方孔，一面铸有‘半两’二字，【天圆地方，你来掷，见‘半两’哪怕化作黄土，我也跟随你继续向西行，若是负面你我二人就此分别……】

记忆中这术士有些的脸跟那家伙的脸忽然有些相似。

【有时候顺从也是一种前进，西章，你不敢赌？】

黑影中禾霓只见他眼神似乎千变万化，忽然他的手猛地捧起她的脸。

力气之大，她吃痛发出‘唔’的一声，两腮像是要被捏碎，禾霓正要挣扎，忽然头顶上他出声了。

“我等你。”

禾霓一愣，她的眼珠向上。

李西章还是人的身躯，但他的脸一片漆黑，投下一片诡异的阴影，在那漆黑的脸皮上，一双血红的眼一瞬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