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有两个,男生的和女生的,”邢明想说“生殖器官”,又觉得闻生可能听不懂,一时不知道怎么描述。

闻生好像知道哥哥在讲什么,妈妈说过的话一下全都想起来了,同时记起的还有严肃的语气和凝重的表情,他突然说,“那里,那里不能,给别人看。”

闻生急忙一只手伸过去捂住了双腿之间,一紧张太过用力,细瘦的手指微微陷进了软肉里,完全挡不住,反而手臂蹭到了屁股破皮的地方,他疼得哽咽了一声。

邢明侧过脸,好像有点不高兴,用不讲道理的语气说:“我都看到了。”

闻生只知道“不能给别人看”,但是妈妈没教过他“被看到了要怎么办”,他本来就不是爱想很多事的小孩,也想不了太多。

那阵惊慌失措还没停留太久就被闻生忘到脑后了,“喔,”他趴着不动,呆呆地说,“给哥哥看。”

邢明却“啪”地熄灭了台灯,飞快地说,“我才不要看。”

视线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他默不作声地给闻生穿好裤子,药膏放回床头,又抽了一张纸巾慢慢擦手。

空气恢复安静,邢明的思绪仍旧乱成一团,躺在旁边的人却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和缓的呼吸声,身体也细微地起伏着。

他气得牙痒痒,往旁边瞪:“你睡着了?”

闻生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半梦半醒地朝他身上蹭,“妈妈我想吃土豆焖排骨……”

第二天清晨,熹微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鸡叫鸭叫鹅叫和鸟叫声一起响起,分不清到底什么在叫。

邢明已经习惯了。

他睡醒时床上就只剩自己一个人,转头一看,身边的被子叠得乱七八糟。邢明想象到闻生怕吵醒自己又要忍着屁股疼努力叠被的样子,没来由觉得好笑。

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学。他懒洋洋地起床,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头顶的天空蓝得像是澄澈的海,他四周转了一圈,却没在院子里看到闻生。

奶奶躺在摆动的摇椅上,“生生一早就走了,回家喂猪啦。”

邢明“哦”了一声,突然觉得无聊,不过他想到下午闻生就会过来找他玩了,心情又好了点。

他来到这里后一直没有交到朋友,学校里的同学总是旁敲侧击地打听他为什么从市里转到镇上,他不想回忆起那些事。

只有闻生从来不问,虽然傻了点,但邢明还没嫌弃过他。

至于奇怪的身体邢明想他也要帮闻生保密就是了。

下午突然卷来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没过多久天空下起滂沱大雨,雨点敲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是讨债人在噼里啪啦地敲门。

没到六点钟,天就黑得什么都看不清了,时不时划过一道闪电,紧随其后是像撕裂什么一样震耳欲聋的雷声。

邢明在台灯底下看书,白皙透亮的皮肤好似泛着柔光,他快十分钟没翻动书页,一双黑润的眼睛总是透着不耐烦的神情,现在又多了点烦躁。

他刚准备合上书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门响的声音,“哥哥!”闻生和狂风骤雨一起闯进来,身上的雨水都快甩到邢明身上,“我来了!”

他穿着黄色的雨衣,摇摇晃晃的像只刚出生还不会走路的小鸭子,雨鞋也是黄色的,明显比他的脚要大好几码。他说话的重音没有落在“来”字,而是落在了“我”字上,好像是什么从天而降的超级英雄。

“站着别动。”邢明看他一身水,让他站在门口先脱雨衣。

不知道为什么,邢明觉得心脏附近有一种云消雾散的感觉,莫名其妙低沉的情绪突然一瞬间全都蒸发掉。窗外还是瓢泼大雨,屋里在闻生进来以后已经是晴天了。

他拿了一条白色的毛巾过来给闻生擦脸,“下这么大雨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