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他像虫子一样拼命扭动挣扎,哆哆嗦嗦地呻吟求饶,“我不认识……我不认识你啊大哥,我没见过你啊。”
邢明薄唇紧抿,神情冷得骇人,精致的脸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寒冰,“你用哪只手碰的他?”
“我,我没,我没碰他啊……”
闻生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邢明冷笑一声,抄起桌上一只还没被用过的烟灰缸握在手里,一步步朝地上仍疼得来回乱扭的男人走过去,漫不经心地蹲下来。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和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下,他抡起烟灰缸,残暴狠辣地砸碎了男人左手的每一根手指。
“啊啊!啊!救命!放过我,放过我啊!”
邢明面无表情,把沾满血的烟灰缸扔回桌上,“咣”的一声。他又拿起一只白酒瓶,对着男人的右手以同样的力道重重砸了下去。
男人喊到最后喉咙破音,拼尽全力也无法反抗,几乎要昏死过去。砸到第三根手指的时候,酒瓶“砰”地碎了,邢明冷淡地看着闪着寒光的玻璃碎片,对准男人右手的手背狠狠扎了下去,拔起来,又用力划了一刀。
一路划到小臂,皮肤立刻向外弹,殷红的血肉像是依次绽放的花瓣,层层叠叠惊心动魄地翻开。
邢明的表情始终没有丝毫的愤怒,只是冷淡和漠然。
周围人几乎都跑远了,地上的男人也被疼痛和惊吓刺激得晕了过去,方才热闹喧哗的地方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
邢明站起身打了个电话交代几句,叫人过来收拾残局,挂断后又拿出烟盒里晃出一根烟,吐出一口薄雾似的的烟云,这时目光才转向旁边的闻生。
“哥、哥哥。”
闻生心脏猛地一跳,被吓得不自觉发抖。他硬着头皮走过去,几步路跌跌撞撞磨蹭了半天,到邢明跟前时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来。
邢明手疾眼快地稳稳扶住他,“小心点。”他的声音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低头才看见自己手上也溅了几滴猩红的血,他拿起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又对着闻生说,“回家吧。”
忽然有一种相依为命的错觉
“我还,没有结账,”闻生的脸枕在邢明的肩膀上,忐忑不安地说,“他们说我请客。”
邢明低头瞟了他一眼,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转身进店里付了钱,又多给了五千的赔偿。
天空高远,风卷残云。两个人坐车回家,一路上闻生脑子晕晕沉沉,仿佛能闻到海浪散发的腥气。喝到肚子里的半杯酒上了劲,他有一阵醉醺醺的感觉。
一会儿像是听到了同事在他耳边说“因为你被有钱人包了”,一会儿又像是听到烟灰缸重重砸在别人手指上的闷响。
邢明始终不去看他,密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小片阴影,显得神情依旧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