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寂寥的漫天飞雪,他抱着邢明送给他的小熊玩偶,假装在抱哥哥一样蹭了蹭小熊的脸。
第11章
快放寒假的时候奶奶却突然生病了,没什么大事,但要在医院卧床疗养一段时间。邢明没理由再回到乡下,所以他决定把闻生接过来。
一月中旬,寂寥发白的天空永远看着有些阴霾的样子,寒冷的风卷起地上的积雪呼啸而过。
人潮熙攘的车站,闻生局促地捏着背包带向前张望。他还没有看清路标的方向就被拥挤着往前走,人群中喧闹嘈杂的说话声盖过了广播,什么都听不清。
闻生晕晕地加快脚步跟着前面的陌生人,像被湍急的河流冲跑,恍惚间肩膀上的重量陡然一轻。他像只小鸡一样被抓着背包带拎到一边,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沉沉响起:“还往哪走?路都不知道看。”
声音传递到耳膜如有实质,在变声期后更有磁性。闻生一瞬间睁圆了眼睛,心里像刚拧开瓶盖的汽水一样嘶嘶冒泡,翻腾出咕噜咕噜的白沫。他在陌生的地方还有些紧张,抓着邢明的衣服小声地喊,“哥哥。”
“过来,跟着我。”邢明解下他的背包斜挎在肩膀,顺势牵过了他的手。
闻生的手心冷汗涔涔,但哥哥看起来并不介意。他只好跟着走,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瞧见车站外耸入云天的高楼大厦,在他的目光转向马路的那一刻,道路中央的红灯突然变绿,原本静止的整齐排列的车辆重新发动,像是淤堵后骤然通畅的血管。
闻生吓了一跳,抓着哥哥的手更用力了,小心翼翼地站上扶梯,缓慢移动的扶梯在踩上去的刹那加快了速度。只是站在这里就被运输着下降,他有点慌张又觉得新奇,抬头看了一眼哥哥。
邢明表情淡漠地看着前方,视线没有焦点,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感受到身旁投来的目光,他侧过头与闻生眼神相对时,乌润的双眸一瞬间变得温柔起来,仿佛蓄满水的湖泊。
电梯快到终点,他捏了一把闻生帽子上的毛绒球,“看路。”
“喔!”闻生握着哥哥的手,好像从皮肤相贴的地方源源不断传来安全感。他们一路逆着人群走,闻生怕被冲散,和邢明贴得极近。
“哥哥,你身上有烟的味道,”他忽然吸吸鼻子,抓了抓哥哥的衣服,“是不是有人在你旁边抽烟了。”
邢明说了声“嗯”,半边脸浸透在黯淡的光线里,高挺的鼻梁投下狭长的阴影。他牵着闻生一路走到出口,路过门边的超市时忽然停下,买了两盒薄荷糖。
车站前的广场空旷,冬日厚重严寒的冷风倒灌般涌入,邢明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路上闻生一直盯着玻璃窗外不断掠过的景物看,对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精致雄伟的建筑物感到惊奇,他回过头小声问,“哥哥,我们去你家吗?”
“先去吃饭。”
出租车停在一家餐厅门口,邢明领他走进去,提前定好了包间。屋内是暖色调,橘黄色的灯光落在方形桃木桌,空调暖风开得很足,闻生慢慢放松下来。侍应生递上菜单后就静静地退到一旁,邢明点了几道菜和甜品,又问一旁的闻生想喝什么味道的果汁。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后,气氛更轻松了些。邢明帮闻生脱掉外套,里面是柔软的白色针织毛衣,“妈妈织的。”闻生说。
“嗯,”邢明又多瞧了一眼,“好看。”
记忆里闻生冬天时很少穿浅色的衣服,大概是怕脏了不好清洗。今天才发现他很适合穿白色毛衣,衬得脸蛋也白嫩嫩,圆圆的眼睛像两颗亮晶晶的猫眼石,一下也不眨地盯着邢明。
“哥哥这里为什么受伤了,”闻生伸出手摸上了邢明的眉尾处,那里有一道细小的疤痕,担忧又心疼的语气,“有人在学校里欺负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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