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是谅解。”纳尔齐斯纠正他,“不是惩罚。”
纳尔齐斯想到林连雀可能会问他一些事,比如他为什么要在多方之间游走,比如上将和圣廷的秘密合作,甚至是那个宏大离奇的朱庇特计划。
但林连雀最终什么也没有问。
林连雀好像轻而易举地懂得了他。
正如纳尔齐斯完全理解林连雀为什么要前往白金汉。
他们没有正式告别,林连雀是在一个大清早出的门,自然得仿佛要出去买早饭,唯一的破绽是对方说了句不怎么贴切的告别话。
“走了啊郎君。”林连雀对他说:“得闲饮茶。”
纳尔齐斯斟酌了一下东方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说话,或许应该接一句早去早回或者一路顺风,但最后他也只是笑着朝对方摆摆手,应道:“得闲饮茶。”
得闲饮茶,再叙桑麻。
后来纳尔齐斯思考过,他之所以没有说早去早回,是因为他从未考虑过林连雀会回不来这种可能性。
那可是魔鬼,魔鬼都是不死的存在。
直到白鹭酒馆中,少年递给他一封信。
纳尔齐斯看着信,心里没有任何情绪。
他几乎没在意少年说了什么,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想:原来魔鬼也会死去吗。
不,不该如此。
魔鬼是不会死的。
只有人才会具备有限之生命,只有人才会命丧他乡。
这么说,难道林连雀不是魔鬼,而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