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夕没有拒绝,她转身回了房间,将房门合上的一刻,

谢淮聿的双眸如墨一般深浓,望着紧闭的门不肯离去……

他最终还是被下人喊回了国公府,

因为苏紫菀已经在府门等了他整整一个上午,

谢淮聿觉得,他和苏紫菀是该坦诚的谈一次了,有些事情他也该问个明白。

……

苏紫菀一上午水米未进,看见谢淮聿归来,眸子都亮了起来。

她拉住谢淮聿的手,低哀的问道,

”阿聿,你生气了对不对,我知道我不该当街胡闹,可我受不了你对我冷淡,也受不了好几日见不到你,阿聿,我错了……”

谢淮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记忆里那个骄傲明艳的女子,已经不复存在。

他从西疆带回来的,是饱经磨难心智坚定的苏紫菀,

时间在变,他也在变,苏紫菀怎么能不变呢?

他看着她,

问她,

“紫菀,为什么骗我?”

苏紫菀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回答,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阿聿,自我们重逢以来,我说过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她狠了心,凄凄切切的发了誓,“若有一句为假,我苏紫菀和腹中的胎儿便不得好死!”

谢淮聿拧眉,有些听不得她拿自己的孩子发毒誓,

“我的毒到底是怎么解的?紫菀,我只有一次听你解释的耐心,不要再欺骗我。”

苏紫菀满脸泪痕,

“当初在西疆,我听营帐里的士兵在谈论东樾的国公身染重病,不久于人世,我真的怕的要死,阿聿,我可以受苦也可以不回东樾,可我怕你死。”

“我借着为那个首领浆洗衣物的空隙,钻进了他的营帐,里边放着一整盒药物,我不知道哪一个能解蚀心,只能将另一瓶蚀心之毒吞下,然后一样样的尝试解毒之法。”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在那千百颗药物中,试到了唯一的解药。”

她陷进了回忆里,

其实,她将蚀心之毒喂给了同样被俘虏的东樾女子,并把一颗颗偷来的解药再喂给她,亲眼看着她好起来,也亲眼看着她被西疆人以偷药的罪名拉出去处死,尸身扔在沟渠里,被狼啃食的只剩了半副身子。

那个女子与她在西疆的营帐里互相扶持,捱过了那些冰寒的俘虏日子。

她被砍死的一刻,都不敢相信是苏紫菀害了她。

也是在那一日,苏紫菀心肠变得无比坚硬,

人始终是自私的动物,为了活下去,活着见到谢淮聿,她可以牺牲任何人保全自己。

现在,她也绝不允许谢淮聿被顾怀夕抢走。

她的嗓音哀泣,哭的让人心疼,毕竟是从前相爱过的恋人,谢淮聿有些心软,

况且,他在苏紫菀的脸上寻不到一点假情假意。

他相信,苏紫菀当年是给他送过药的。

他看着苏紫菀发白的脸还有拢起的小腹,终究不忍心,扶着她回了府。

苏紫菀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谢淮聿,一串眼泪扑朔的往下掉,

她不顾前来送茶的下人,

凄哀开口,

“在西疆的日子那么难熬,一日一夜都犹如一年一般漫长,刚被带到那里的时候,我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我不敢睡觉,不敢闭眼。”

“因为一闭眼就能听见西疆人的淫笑,他们像打量物品一样看着我,我生怕在梦中就被他们生剥活吞掉。”

“我害怕极了,阿聿,我多希望有一天一睁开眼,就能看见你来接我了,为着这个信念,我活了一日又一日。”

谢淮聿心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