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就是囚犯,进了刑部大牢就没有什么官身之分,陛下若是眷顾你们顾家,为何不先让你父亲回家待审,而是直接就关进了牢狱?哼,陛下是早就厌倦你们顾家了!”

“这个时候动些刑罚,反而更合陛下心意。”

顾怀夕身子晃了晃,头脑一阵恍惚,眼前还是父亲走时同她约定会回来亲手尝一尝她的手艺,还记得父亲轻抚着她的头,让她要按着自己的心意而活,父亲那样疼爱她……

她甚至都不敢想象那些森冷的刑具用在他身上有多痛,

她有些不敢呼吸,

这个时候,她真的想求一求苏紫菀,请她高抬贵手,她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算在她的父亲身上。

她甩开沈嘉白,不顾沈嘉白惊愕的眼神,对着苏紫菀就跪了下去,

“苏姑娘,你我之间是有恩怨,但请你不要将我们的恩怨放在我父亲身上,我父亲老了,经受不住刑罚,你有什么怨就冲着我来吧。”

沈嘉白看着顾怀夕这样实在心疼的紧,他使了力气想把顾怀夕拽起来,

“夕夕,你不要求她,这样恶毒的女人不是你跪一会儿就能让她心软的!我们去找我父亲,我父亲是首辅一定有别的办法的。”

顾怀夕不动如山,这一刻,她抛弃了所谓的体面,她只要父亲安好。

苏紫菀笑的花枝招展,身躯颤抖,眼眸里的得意和阴毒丝毫不加掩饰,

顾怀夕实在太蠢了!蠢到三言两语就能把她哄骗住,她竟然被这样蠢的女人险些抢走爱人!

不过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她弯了弯唇角,笑意不达眼底,“顾怀夕,这么轻飘飘的一跪就想让我原谅你?别忘了你捅了阿聿两刀,他不跟你计较是他大度,我可不行。”

沈嘉白面色一变,将顾怀夕护在身后,怒声质问她,“简直是强词夺理!分明是你害了白芷!”

苏紫菀一脸无所谓,

“你们觉得不公,大可以走,没人拦着你们。”

沈嘉白咬紧后槽牙,恨不得一刀解决了这个阴狠妇人,

可他也很无奈,若有朝一日有人捏着他父母亲的生杀大权,他也会像夕夕这样求他,因为家人不仅是后盾,也是最柔软的软肋。

可他不忍心让顾怀夕受苦,

“你想怎么样,我替她受着。”

苏紫菀已经着人拿来了她用的最顺手的金枪,她动作轻柔的抚着上边的红缨,嘴唇动了动,“若是你,我不保证我的气能消。”

沈嘉白无所谓,既然决定替夕夕承担,就不在意十枪还是二十枪。

顾怀夕却一把拉住他,言语坚定,像冬日里盛开的傲骨红梅,

“小师兄,这不关你的事,是我和她的恩怨。”

沈嘉白无奈又心疼,眼睁睁的看着苏紫菀一枪砸在她单薄的脊背上,紧接着两枪三枪,眼看着顾怀夕唇角渗出鲜血,却仍旧强撑着剧痛不说一句疼。

苏紫菀已经打红了眼她将这些日子以来受的所有委曲都悉数撒在顾怀夕身上,她甚至让人将国公府的大门打开,让满京城的人看着顾怀夕挨打,她受过的屈辱,都要让顾怀夕尝一遍!

外边已经围满了人,这样深宅大院的热闹,他们看的津津有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主母在责罚不听话的小妾。

沈嘉白实在看不下去,扑上去一把将苏紫菀推开,然后一把抱起顾怀夕,

嗓音森寒,

“苏紫菀!你这样责打谢淮聿曾经的妻子,让他如何看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待陛下!苏紫菀,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吧!”

苏紫菀将长枪扔在地上,轻抚着孕肚丝毫不在意的勾起唇角,看着沈嘉白将顾怀夕带走。

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