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夕,告诉父亲,到底是什么毒。”

顾怀夕苦笑,

“是西疆的毒物,名叫蚀心,只有少数的西疆人,才能解此毒。”

顾徳忠身子晃了晃,眼眶发红,这一刻他深恨自己不是个武将,不能提枪杀入西疆,为女儿寻一条生路。

“除了西疆人,我堂堂东樾难道就没有高人能解吗?墨太医堪称圣手,我明日亲自去太医院做他。”

一向持重的太傅,也会这样乱了分寸,

顾怀夕心中更加愧疚,她摇摇头,

“没用的,当年就是墨太医抑制住了毒性,只因我没了孩子,才导致毒发,如今……他已没了别的法子。”

顾徳忠痛心疾首,险些站不住,他不敢相信自己这么懂事坚韧的女儿只能再活五年。

他没有保护好她,愧对妻子的托付。

与其说不敢相信,更多的是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怀夕,相信父亲,一定会寻到救你的方法!”

即便知道不可能,顾怀夕还是含泪点点头,

“我已经答应了祖母,任何时候都不会轻易放弃生的希望,为了你们,我一定好好活着。”

顾徳忠喉间哽咽,不仅觉得自己对不住女儿,更对不住自己的发妻。

顾怀夕不想这样一直沉浸在伤痛里,她拽了拽顾徳忠的袖口,像小时候向父亲撒娇一样,

“父亲送我回晚香堂吧。”

顾徳忠点点头,不过片刻就掩去了眼底的心痛,牵起女儿的手,领着她回了晚香堂。

顾徳忠走后,顾怀夕脸上强撑的笑意终于绷不住散落开来,她木纳的推开门,

在看见谢淮聿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愣神在那里。

她向四周看了看,确定这就是顾府,下人们也没有提前通报,他竟然是跳墙进来的!

顾怀夕与他隔着那片池塘,月光打在他高大的身躯上,朦胧到看不清他的脸。

这是自那日他答应和离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顾怀夕并不惊讶,她以为他是来送和离书的。

直到谢淮聿走近,她才看清那张清隽的脸上有很明显的红痕,唇角也破了皮,像被人打过一样。

顾怀夕不关心谁打了他,只觉得那人干了一件很疯狂的事,若能替她多打几拳那再好不过。

她冷冷的讥讽他,

“我太傅府是有正门的,国公大可走明路,何必像贼一样偷偷摸摸。”

谢淮聿紧盯着她,漆黑的瞳仁里满是探究,像要将她看穿一样,

她身上穿了件湖蓝色薄纱长裙,很好的勾勒出女子柔美的线条,

谢淮聿不禁想起以往他们夫妻亲热的时候,每一次她都被他折腾的没有力气,

直到他清洗完,她才娇娇切切的将冰冷的手脚都贴在他的身上。

他还记得,她曾抱着他说,

“要是能生一双儿女就好了,儿子疼我,女儿像你,不过你不能太疼女儿了,那样我会吃醋的。”

她脸颊绯红,像天边刚腾起的朝阳,那般有生命力。

他当时满脑子都是如何寻找苏紫菀,对她的这些痴傻之话只觉的好笑,

也对她的醋意感到厌烦,连自己女儿的醋都吃,那有朝一日苏紫菀回来了,她还去死不成。

可事实上,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哭天喊地,反而一纸和离书轻飘飘的离开了国公府,原来,她也在演戏,什么爱他吃醋都是假的,耍他玩儿的把戏。

他突然有些愤怒,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一步步向顾怀夕逼近。

最后一把搂住她的腰,像一只冰封的古兽,将她困在怀里,低下头狠狠吻住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