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同苏玄道:“苏尚书受了刺激,头脑不甚清醒,有些话,还是改日再说吧。”
他在提醒苏玄,苏玄听的很明白,应该说除了提醒还有警告。
可苏玄早就等不及了,他迫不及待要认回自己的女儿,
他命人将那封放在自己枕下的信拿来,
小心翼翼的递给念汐。
那张纸泛黄陈旧,上边布满折痕,像是被揉皱后又展开珍藏了多年。
上边的字迹苍劲有力,一笔一画都能看出执笔之人的心境。
念汐也识得上边的笔迹,她曾无数次赖在父亲的书房里,让父亲教她写字,她对一手拈花小篆,就是父亲一笔一画教出来的。
可这一刻,她不觉得这封信是父亲所写。
她不是父亲和母亲的女儿,这简直是天方夜谈。
她将信件扔给苏玄,
冷冷的说,
“苏大人,这不是我父亲的字,你认错人了,我是顾家的女儿,身上流着父亲和母亲的血,不是一封信可以改变的。”
她嘴上说着不信,可尾音却带了一丝颤抖。
站在她身侧的谢淮聿听的十分清楚,他攥住念汐的手腕,想要给她一点支撑的力气。
苏玄将信捏在手里,苍目一片荒凉,
“我知道骤然听到真相,你一时无法承受,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当年你的母亲慕婉娩在有了你之后,毅然决然跟着顾徳忠回了京城,她从未告知我,我们还有个女儿。”
念汐冷冷一笑,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母亲为何会记错她的生辰,她眼角殷红,仍倔强的说,
“我母亲没有和我说过她的往事,我知道,父亲和母亲都因为我的出生而感到幸福,我也因为有这样的父母而觉得世间温暖。”
苏玄并不气馁,他指了手中的信,
“这封信,是顾徳忠让沈嘉白亲自送来的,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沈嘉白,也可以去问问顾徳忠。”
苏玄的话一字一句砸在念汐的心里,她头脑混乱,泪水不受控制的蒙住了眼睛。
顾清牧早就听不得苏玄的胡话,他扶着念汐,
“阿姐,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念汐慌乱的点点头,
“我们走!快点走!”
可她的手腕还被谢淮聿攥着,那只温热的掌心,此刻也因她的心慌而寸寸褪去温度。
他扯了扯唇角,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只能唤这她的名字,
“怀夕……”
念汐没有看他,只低声问了句,
“这件事,你也知道?”
谢淮聿紧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有一肚子话想和念汐说,可到了一刻,他竟词穷的很。
末了,
他只能点点头。
念汐苦笑了一下,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落下,
她看着满眼殷切的苏玄,动了动唇,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念汐几乎是将自己所有的力气都靠在顾清牧身上,才终于离开了苏府。
马车上,
顾清牧看着靠在车窗前发懵的念汐,
小心翼翼的问,
“阿姐,你没事吧?”
念汐摇了摇头,抬手抚了下他的眉骨,
“阿姐没事。”
她这副样子压根不像个没事的,顾清牧如何放心的下。
他握住念汐的手,
“阿姐,不要听苏玄胡言乱语好不好,你永远是我的阿姐,和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念汐眨了眨眼,很想说一句她也不信苏玄的话。
可……
苏玄没有疯,谢淮聿也没有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