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托盘,垂立在幽暗的药铺中,寂静的房里响起他的声音,

“你在怪我没有保护好她。”

顾清牧盯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裴鹤淡淡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孤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嗓音低沉,似在说给顾清牧听,但更似在说给自己听。

顾清牧到没有轻蔑的意思,

只是想将事实摆在眼前让他面对,

“太子殿下不日将回西疆,阿姐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

裴鹤沉默了几秒,显然将顾清牧的意思听的很明白,

对于这个问题,他不知要如何回答,

他斟酌再三,最后淡淡回答,

“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最终如何,还要看阿念的选择。”

“当然,我也会尊重她的选择。”

顾清牧拧紧眉心,

盯着裴鹤沉着冷静的脸,最终败下阵将楼梯的路让开,自己则驾马回了永济巷。

……

裴鹤推开门走进去,

念汐正依靠在软枕上出神,她面色依旧苍白,唇瓣没有半点血色,漆黑的发全部散开如瀑布般披在肩上,

她向裴鹤看过来,那双蕴着水汽的杏眸无端端生出脆弱,让人看着想搂入怀中好好安抚。

裴鹤将饭菜放下,走到床榻前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嗓音含着怜惜。

“怎么哭了?”

念汐摇摇头,将脸靠在他温热的大掌中,

“没什么……就是……想家了……”

裴鹤心里心疼的紧,自与念汐相识以来,从未在她口中听过想家的字眼,

这一次险象环生,险些丧命在那个小院里,心底最深处的柔软也被激发,她一定很无助,所以才会想家人。

裴鹤心里越发自责,

就仿佛,念汐承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疏忽,因为他没有将事情搞明白就糊里糊涂的吃了醋,丢她一人在国公府。

他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会丢下阿念一个人,无论何时。

可下一秒,顾清牧的话就萦绕在他耳边,

刚才兴冲冲暗自发的毒誓,就又如一个笑话了。

他的情绪起伏,念汐都能感觉到,

“这件事不怪你的,阿玖,是我自己疏忽,出门前没给你留消息。”

裴鹤摇摇头,愧疚的说,

“不,阿念,你应该怪我,我知道你去了国公府,也知道你去见了谢淮聿。”

“可因为我内心的狭隘,才没有耐心等你和他说完话。”

念汐眼尾流过诧异,她看着裴鹤澄澈的双眸,下意识解释,

“我去国公府是想还东西给他,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你知道的……我与他早就……”

念汐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裴鹤已经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情绪热烈,念汐一时招架不住。

只能任裴鹤将她搂在怀里,在这个寂静无声的夜晚,

他们热烈而亲密的拥吻……

静夜沉寂,

谢淮聿自衙署出来后,并没有驾马,独自朝城西走去,

这个时辰长街依旧热闹,人来人往嘈杂喧嚣,

而谢淮聿一步一步走在街上,就连眉梢都落满了孤寂。

一路走到念玖堂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