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想不到,怀夕竟会自焚。
那是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他接受不了女儿的逝世,那个修缮好的顾家府宅,他一步都不敢靠近。
姚氏见丈夫坐在那里出神,便知道他又开始想念顾怀夕了,这些年有关于谢淮聿和国公府的字眼家里从没有人提起过,
更何况是顾怀夕三个字,
或许只有姚氏知道,每当临近怀夕的忌日,顾徳忠总是夜夜难眠,心结放不下,人也衰老的异常快。
她心里叹了口气,只盼着顾清牧能赶快娶妻生子,家里热热闹闹的,顾徳忠也能放下一些心里的悔恨。
她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引走。
“听说为了停战,朝堂上有人提议咱们东樾和西疆和亲,也不知道是哪个可怜的皇室女子要被嫁去那样贫瘠的土地。”
顾徳忠淡淡的说,
“自古以来两国想要和平,便只能牺牲女子。”
姚氏点点头,手脚麻利的将碗筷收拾好,
“左就和咱们没关系,过几日清芷和外孙们要回来了,我得和宋嬷嬷早早张罗起来。”
顾徳忠点点头,看着妻子的眼角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细细密密的皱纹,
他心里终究是有些愧疚,
“这些年辛苦你了。”
“清牧的事我会让沈嘉白操操心的。”
姚氏闻言心中一喜,乐呵呵的开门去寻宋嬷嬷。
含元殿很久之前立了一座佛堂,
佛堂此刻青烟缭绕,佛像下立着两盏长明灯,焚香的气息让人无端心神安定。
顾清牧放轻脚步走进去的时候,
齐玉卿正跪在佛像前闭着眼虔诚祈祷。
她一身素衣,黑发全部披散在后背,瓷白的面上没有半点装束,跪坐在金身佛像前,如一个在神灵前祈求愿望的普通女子。
这样的齐玉卿,让顾清牧觉得很亲切,也莫名让他觉得自己离她很近。
这一刻,她不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他也不是守在殿外的护卫。
而是可以看到彼此软弱的朋友……是……
顾清牧看着齐玉卿的背影有一刹那的出神。
可这样的情绪,他不允许自己流露一点,任何时刻都不可以。
就在他收回眼神的时候,
齐玉卿站起身,看见他后丹凤眼流露一点温和。
“清牧来了,这几日忙着和忠勇侯周旋,还没问问你的伤势如何了。”
顾清牧低下头,视线落在漆黑的地板上,
“都是些小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多谢长公主记挂。”
齐玉卿点点头,这些年只要一闲下她便来这佛堂,前些日子她给自己的皇兄和怀夕奉了两盏长明灯,期盼这两个最亲近的人在那边能够过的幸福。
自从端午节见到那个像极了怀夕的女子之后,齐玉卿总是心神不安,
若不是从小与怀夕一起长大,她都快以为那女子是怀夕的卵生姐妹了。
女子的直觉最为敏锐,许多事情,她不查清楚心里始终有个疑问。
查这件事最适合的人便是顾清牧了。
裴鹤在京城的一举一动宋羡安日日都会告知她,可裴鹤到底是有自己的人手,那女子被他藏的严严实实,半点透露不出踪迹,更叫齐玉卿疑心。
几经周转,她终于查到了一个叫念玖堂的药铺,
顾清牧明白了齐玉卿的意思,
“长公主是说,那女子和阿姐很像?”
齐玉卿点点头,回忆着那女子闪躲的眼神,疑惑也越泛越大。
她和顾怀夕相识十几年,论对她的熟悉,谢淮聿都比不上。
顾清牧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