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汐皱眉,

“什么深意?”

裴鹤没再说话,私心里,他是想让自己在这个药铺留下一点痕迹,毕竟,这是他和阿念见证的第一个铺子。

念汐虽然没觉得这个名字有多好听,倒也不反感,第二日就去订做了牌匾。

然而裴鹤今夜却异常有兴趣,用过晚膳就让念汐陪他去城南看皮影戏。

念汐累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却还是架不住裴鹤的兴致,只能依了他。

……

清月高挂,

云水轩依旧僻静如初,

长术已经立在院子里很久了,他时不时的朝坐在院子里对月独饮的谢淮聿看一眼。

初春的夜风很凉,一阵阵刮在身上像裹了锋利的细针,冷的发疼。

这样的夜也宁静的很,甚至让人有一切归于混沌的错觉。

谢淮聿就坐在这样的夜色里,

一杯杯的喝着杯中酒,

一遍遍的回忆着那个女子的容貌。

他早就喜欢了这样的静辟,自从五年前的那场大火后,他总是一个人呆在这个院子里,就好像他生来就应该一个人。

这几年,府里的人从未提起过顾怀夕三个字,就连好友宋羡安,也再没有提过,

在他们的心里,顾怀夕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可没有人知道,

她没有死,

就活在谢淮聿的心里,所以他不愿意搬出云水轩,还为怀夕种下了一颗颗香雪海。

他也在回忆着他们的过去。

其实在他们成婚前,他是没有见过怀夕的。

成婚后的第二日,酒醒之后,他才看清怀夕含羞带怯的脸。

她总是藏着羞赫的少女心事,对他满是期待,盼望着他能回之同样的情感。

他还记得,他曾同她说过,

“国公府里没有公婆,你不必日日早起。”

彼时,她年纪小爱贪睡。

让她日日跟着他早起,他也于心不忍。

只记得那双小鹿一样的杏眸,明亮如春日般,和他证明自己可以早起,也可以照顾祖母。

后来,

她便日日早起给祖母熬药做蜜饯。

一开始,他也是劝慰过几句的,

可她一身粉衣,对他展颜微笑,说自己不累。

他便也也没多在意,

再后来,他日日奔波于西疆,寻找苏紫菀和母亲的执念,已经叫他的心里顾不上他的妻子。

他总觉得,所有的事情结束后,他和怀夕还有绵长的未来。

因为怀夕爱他,所以他才能放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却没想过,这都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他也从未想过要与她和离,娶苏紫菀也不过是因为年少的承诺,又不忍看她被世人嘲笑。

可大火燃起的那日,他知道一切都错了,

怀夕那样清傲的一个人,她的爱情里容不下一点杂尘。

是他辜负了怀夕的爱。

谢淮聿饮下杯中最后一滴酒,薄薄醉意席卷全身,他靠在椅背上,回忆汹涌般的充斥着胸膛,墨眸望着那颗干枯的桃树,眼底胀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样的夜,他却难以自持,肆意的放纵着自己的情绪。

长术走近时,

看到谢淮聿的颌边挂着一滴水珠。

他心神巨震,不敢相信谢淮聿会落泪,

可即便他再粗武,也能感觉到谢淮聿的周身寂寥。

他小心翼翼的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