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离他这样近,

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她。

她的呼吸依旧有些乱,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谢淮聿怕她难受,将她抱起来靠在自己的胸口,

大掌轻抚着那面薄背给她顺气。

夜色渐深,

顾怀夕的气息明显平稳下来。

谢淮聿将她放下,轻握着她的手,嗓音艰涩的轻声恳请,

“怀夕,留下来吧……”

……

次日,

顾怀夕睁开双眼,熟悉的环境让她想不起昨日发生了什么,只是胸口的钝痛还十分真切。

谢淮聿没去上朝,一直守着顾怀夕等她醒过来。

顾怀夕看着他,满脸冷漠的问,

“我怎么会在这里?”

谢淮聿端着碗汤药坐在她面前,嗓音极度温柔的哄她,

“把药喝了我再告诉你。”

顾怀夕别过脸不肯看他,也不肯喝药,

“你不用假惺惺的,毒发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我并不怕死。”

死字一说出口,

谢淮聿心尖微颤了下,身形僵直如竹。

他垂下眼眸,叫人辨不清情意,

“怀夕,死是最容易的事情,也是最无用的手段,并不是你死了,你不想发生的事情就会停下。”

“只有活着,才能有一切都握在自己手中的可能。”

顾怀夕从未听他这样耐心的讲道理,她只看到了他的狠绝。

她现在没有心思考虑旁的事情,

“玉卿说,陛下让三司会审加快进程,是陛下想朝堂换血,父亲不一定非要付出性命的!”

可转念一想,

父亲既然已经失势,他的生死就已经不在皇帝的考虑范围内,换句话说,

只要有人想捏死顾家,皇帝也不会阻止。

谢淮聿将药送到她嘴边,

“喝完药,我会告诉你实情。”

顾怀夕不再抗拒,一口一口的将苦涩汤药咽下。

谢淮聿贴心的给她擦拭掉唇角的药渍,然后迎上她急切的眸子,

“三司会审已经结束,不论事实如何,顾徳忠的叛国之罪是铁定的事实。”

顾怀夕一瞬间落下眼泪,她攥住谢淮聿的衣袖,

哭着问,“那些人就不顾事实到底如何么?他们就这么随意的污蔑一个三代帝师?”

“怀夕,事实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朝向。”

顾怀夕垂下眼皮,晶莹泪水穿了珠子般往下落,

她小声问,“可你说过能救父亲的。”

谢淮聿握住她的肩,目光深沉,

“我可以。”

“你就留在这里养伤,可好?”

顾怀夕没有看他,眼角挟着一点泪光没有说话。

也等于默认。

谢淮聿喉结耸动,想抱一抱她。

顾怀夕没同意。

谢淮聿也没有强迫,他轻轻将手覆在她的脸蛋上,很慢的抚着。

“怀夕,以后我会按你喜欢的方式爱你。”

顾怀夕没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