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还去吗?”张南姝问。
景元钊不以为意:“为什么不去?他们点了,我们就去看。”
和前世一样,晚上人特别多,摩肩接踵,隔着好几里地就停满了马车。
景元钊寻个空地,停好了汽车,和颜心、张南姝往龙华寺去。
他们身后,跟着另一辆汽车,除了景元钊的副官长唐白,也有白霜和其他几名副官。
张南姝的副官们,则是另一辆车。
跟着停好了车,颜心走了过来。
她对白霜说:“少帅保护我和南姝,你也去逛逛。副官长,少帅让你也去赏灯。”
景元钊有好几个暗哨跟着,白霜和唐白都可以放松放松。
白霜对颜心言听计从,从不质疑,当即点头:“好。”
人很多,不用当差的白霜,挤在人群里也没觉得多自在。
她随意到处看看。
有人看她,她敏锐察觉到了,立马望过去。
“白霜。”那人叫她。
她瞧见一男人,挺拔高大,手里拎了一盏小小花灯。
他穿黑狐皮大氅。
这种狐皮大氅,厚重蓬松,身段稍微矮几分都显得难看。想要穿出贵气,非得高个子、肩膀宽而平,才显得雍容。
眼前这男人,便有这种气势。
只是那盏花灯,与他格格不入。
他几步上前:“我看着就是你。现在人没几个像你这样盘头发。”
他看白霜头顶。
白霜冷了脸,淡淡回应:“郭少爷有事吗?”
“都是来赏灯的,能有什么事?”郭霆笑道。
白霜:“我在当差。”
“你主子早走远了。当差像你这样的,会被打死。我看你刚刚漫无目的走着,分明是闲的。”郭霆道。
白霜拧眉。
郭霆却在看她。
大冬天的晚上,她穿单裤,系上裤脚,单鞋;上身穿小袄。
小袄看着很轻薄,但领口和袖口都露出毛边,这是灰鼠皮里衬的袄。轻薄、保暖,方便她随时施展拳脚。
后腰处,鼓起一块,那是放了一支手枪。
她整个人无比流畅,结实又紧致,似打磨了千百回的木桩,坚韧无比。
郭霆看着她,心里升腾起一些暖意。
他把手里花灯递给她:“送你,我刚买的。”
白霜的眉头蹙得更深,重复刚刚的话:“我在当差。”
郭霆反驳她的,她半句都没听到,坚称自己还在当差,只差叫他“滚远点”。
那点警惕与烦躁,都在她眉心。
“白霜,我想同你交个朋友。咱们都是习武的,平时可以私下里切磋几招。”郭霆道。
白霜忍着怒气,皮笑肉不笑:“好说,郭少爷。等我休沐的时候,别说交朋友,认个干亲都使得。我现在当差。”
郭霆:“……”
白霜自己往前走,没接他的花灯。
她走到了僻静处,目光留意到郭霆是和郭绮年一起来的,余光扫了下,避开了。
她特意要避开,郭霆就很难再人群里再发现她了。
通往龙华寺的山路上,此刻点缀了千百盏精美花灯,也有小贩摆摊售卖花灯与点心。
赏灯的人,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拎一盏灯,不停往上,似游曳的火龙。
郭霆再也找不到白霜,轻轻叹了口气。
他妹妹郭绮年走了过来。
兄妹俩同样的狐皮大氅,同样的富贵雍容。
“茅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不开窍。”郭绮年冷哼道,“你已经给她面子了,哥。”
郭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