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说,“我姑父本不该这样病倒的。”

颜心似乎很吃惊:“二少觉得这中间有猫腻?你告诉我姆妈了吗,要不要去报官?”

章逸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忍不住又笑,那颗眉心痣红得似滴血:“报官也没什么用。现在的官府,查不清楚。”

颜心疑惑看着他:“二少这么一番话里有话,到底什么意思?我要是说听不懂,你大概觉得我装;我要是说听懂了,又着实勉强。你可以说得更直白些吗?”

章逸:“四少奶奶多心了,我只不过是和你探讨下医案,因为你是少神医。”

颜心似松了口气:“原来是我多心了。吓一跳,我还以为二少爷来兴师问罪的。”

两个人说了几句,颜心借口有事先走开了。

章家的大少奶奶郑雅兰走过来,问章逸:“她怎么说?”

章逸脸上再无笑容,表情寡淡得毫无情绪。

“城府深,不露端倪。越毒的蘑菇越鲜艳,这女人深不可测。”他说。

郑雅兰:“二弟,你是不是高看她了?我觉得她没什么了不起的。”

“阿轩和清雅都死在她手里,姑父也可能是遭了她的暗算;姑母瘸的那条腿,未必不是她手笔。

这女人杀人如麻,手上却不沾染鲜血,维持她体面优雅的好名声,是解人疾痛的少神医。你还觉得她没什么了不起?

轻视敌人,就是自走绝路。这些人都轻视她,清雅口中形容的她十分无能不堪,所以清雅死了。”

郑雅兰一身冷汗。

“我们怎么对付她?”她问。

章逸:“先了解她,找她的弱点,再对付她。暂时按兵不动。”

郑雅兰点点头。

颜心回到松香院,微微攥紧拳头。

章逸这个人,他是真的有点能耐,还是背后有什么高人指点?

“白霜,你叫暗处的人盯紧章逸。”颜心说,“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白霜道是。

葬礼还在继续。

不过,颜心再遇到章逸的时候,他没特意过来和她说话。

她也落得空闲。

她偶然听到二婶和大少奶奶闲聊。

“这宅子,当初就死过不少人,在老太太手里。老太太这个人命硬,镇得住。她一走,又不停死人,不吉利。”

颜心和五少奶奶傅蓉坐在旁边,不答话,只是听二婶说。

大少奶奶有点尴尬:“旧事我们不太知道。”

“我可太清楚了,他们姜家根子不行。咱们做姜家的儿媳妇,倒了八辈子血霉。”二婶道。

颜心和五少奶奶都在心里赞同这话。

“幸好早年我逼迫二爷去闹,跟老七一起分家出去了。虽然小院子住得紧巴,但安心。”二婶又说,“你们几个后辈,还是早做打算,都分家出去算了。”

又说,“你们二叔、七叔,都是老太太亲生的儿子,我和你七婶眼界远,直接搬走。你们可都是庶子媳妇,别贪图蝇头小利。”

大少奶奶依旧尴尬赔笑。

等二婶出去,大少奶奶低声说:“不知道她安什么心。”

“当然不是什么好心。”颜心说。

姜公馆办丧礼,二婶此时说这样的话,无非是幸灾乐祸,以及自我安慰。

看看,幸好我当时走了,我的决定多明智。

她肯定后悔过搬出去。

而且,颜心很清楚知道,当初二房和七房被分出去,根本不是二婶和七婶闹的,而是老太太想让他们走。

老太太是觉得,兄弟们住一起,都是些没出息的,除了较劲就没其他事做,家宅不宁。

决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