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敢跑。
像是求生本能:在野兽面前拔腿就跑,只会激发起野兽的狩猎欲望。
而琴酒无疑是她眼里比野兽还要可怕的存在。
尤其在组织垮台后的现在,贝尔摩德非常担心这只视组织为一切的猎犬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好在。
杀手没有拔出枪击毙魔女,也没有和魔女提及组织的旧事。
银发男人只是冷冷嗤笑,语气有些莫名:
“那个假绅士,放过了你。”
“……”
贝尔摩德一开始还试图靠演技装作彼此不认识,但很快就意识到没用。
而在紧张地观察与疯狂思考后,后知后觉意识到琴酒似乎没有杀死自己的打算,魔女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努力露出如以往那般自在的笑容。
她蹲下来,摸了摸焦急嘤嘤叫的吉诺瓦的头,然后开口回话:“小尼昂不也放过你了?”
贝尔摩德歪歪脑袋,“我还以为尼昂会为了以防万一,先杀你灭口,毕竟你那时跟他跟得太紧,他想要甩开你去做小动作可不容易话说,BOSS出事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被他一枚子弹送去三途川旅了一趟游。”黑泽阵冷冷回答,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冷笑:“你猜得很对,那家伙的确杀我灭口了,在我知道他怀有异心之前,在他打算收网的前一刻。”
贝尔摩德一顿,似乎意识到琴酒对她脸色极差的理由。
……她被放过了,而琴酒却得到了一发子弹。
想起琴酒对尼昂的复杂态度,魔女都不由产生了鳄鱼泪般的同情。
然后,她忍不住多嘴问一句:“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琴酒指的左胸口位置,刚好是心脏。
如果被子弹打穿那,面前的人又怎么会活生生站着?
她总不能见鬼了吧?
黑泽阵:“因为我心脏不在那,我是右位心。”
银发杀手意外的直白。
他很平静的说出了真相,仿佛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贝尔摩德眯起眼,长长“哇哦”了一声。
八卦心得到了满足,却反而让贝尔摩德感到不安。
她本以为自己只会得到“关你屁事”的回答。如果是过去的琴酒,十有八九会这么说。
可现在,违背常理的事发生了。
而一个杀手,把这种致命的情报告知给另一个不喜欢也不信赖的人……
她不免产生“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就该被灭口了”的想法。
魔女当即悔不当初,并开始在心底骂自己多嘴。
问什么问,巴不得琴酒没理由杀你吗?组织不在了,琴酒可没有理由再容忍自己!
她满脸冷汗,四肢僵硬,片刻才干巴巴地道:“那还真是惊险啊,或者说……该庆幸你没和尼昂睡过?”
不曾睡过,也就不曾在床笫之间倾听过对方的心跳。
自然,也不会知道琴酒心脏的特殊之处。
虽然这种事实,对于琴酒来说,微妙有些刺人。
就好似这魔女死到临头,又故意扎了他一刀。
“……”银发杀手果不其然冷下脸,那仿佛充盈着西伯利亚寒风的浅绿眼眸,顿时被杀意填充。
黑泽阵在思考。
思考这个魔女为什么事到如今嘴还那么欠。
是真不怕死?还是觉得自己仍旧不会杀她?
贝尔摩德也陷入了沉默。她过去仗着地位特殊,在琴酒面前肆意惯了,一不小心就没控制住。
出人意料,黑泽阵只是顶着青筋,不耐地呼出一口气。
然后视魔女如无物地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