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售部的事还是得问销售部的人。

何老爷子敲了下桌子，对着何璟川努了努嘴，“这事你怎么看？”

何璟川一脸的痞气，坐姿懒散，“与盛世集团合作，将商品销往海外，我觉着可行。”

盛世集团是何氏集团的老对手了，何老爷子的意思也是两家和平竞争，若是能双赢，是最好的选择。

两个儿子意见难得统一，何老爷子也很是欣慰。

何清臣开口，“用不用我亲自开口约Jason吃饭？”

何清臣认为，何氏集团董事长的面子他还是会给的。

“不必。”何昌群伸出手掌，指了指何璟川，有心历练他，“这事交给你了。”

何昌群起身走到何璟川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脑子活，路子广，就是性子太急，以后跟在你大哥后面好好学，凡事都要沉得住气。”

何璟川低头浅笑，“那是自然。”

何老爷子查完了账，将何清臣留下，单独有话对他说。

何璟川没什么疑问，直接大跨步出去。

何璟川走出屋子，听见老爷子对何清臣说，“再过半个多月便是你母亲的祭日，扫墓后我要亲自去寺庙祈福，你派人安排下。”

“是，父亲。”

墓地离寺庙不近，何昌群一贯的习惯是要请数百名僧人为亡妻念经超度，结束后还要捐不少香火钱。

即便每次都做的用心，可临近亡妻的祭日，何老爷子难免伤心。

何老爷子叹了口气，眼底是揉不开的哀思。

他想看窗外的月亮 可最近阴天，只有漆黑的夜，“三十一年了，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的怎么样？”

何清臣扶着他，“若是母亲在天有灵，知道父亲一直挂念着她，也会很欣慰的。”

提起原配妻子，何老爷子对她总是有说不完的亏欠，“总是我对不住她，也对不住你。”

何清臣安慰他，“父亲，您别这么想，过去的事大多都是您身不由己，母亲会体谅的。”

何昌群的原配妻子陈芸出身普通，父母家人都是厂里的工人，为了供弟弟上学，陈芸十几岁便辍学了。

后来在何昌群的生意厂上当女服务生，因一次意外与何昌群相识。

两人没过多久就在一起了，何昌群顶着家里人的压力，将陈芸娶回家，却没想到陈芸身体不好，生完孩子后越来越差，何昌群各地求医给她保养，也不过三十几岁就去世了。

何家原本就对陈芸不满意，去世没多久就逼着何昌群娶沈家的女儿沈见秋。

即使两人婚后生了何璟川，举案齐眉多年，可在何昌群心中，他唯一深爱过的，依旧只有陈芸一人。

想到这里，何昌群眼神浑浊，“只期盼我们下辈子还能做夫妻，让我能好好的弥补她。”

有些亏欠，这一生都无法弥补，他也只好祈求来世还有机会。

不过还好，他们还有个儿子。

何昌群便自然而然的将对亡妻的亏欠弥补到何清臣身上。

而在屋外的何璟川，听见了两人所有的对话。

＊

晚上，何太太进何昌群的书房给他送夜宵，顺便吹吹枕边风。

何太太给何昌群捏肩膀，“程家没相中岁岁，还得接着给她物色人家。”

提起这事，何昌群将手里的勺子扔回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刚才在饭桌上不好发火，现在想起来，何昌群哼了一声，“程家不识抬举，大抵是瞧不起岁岁是私生女，他们不愿意，自然有更好的。”

何太太早就已经想好了，“过几天叶太太要组个麻将局，我带着岁岁去，让她多露露脸，也好再相看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