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璟川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嗓音嘶哑,盯着医生,“出血很严重吗?”

“子宫收缩乏力导致持续出血,我们需要立即进行子宫动脉栓塞术。”

何璟川抓住医生的手腕,额角青筋暴起,“无论怎么样,都一定要保住我太太。”

医生劝慰他,“我会拼尽全力。”

何璟川盯着手术通知单上“子宫切除风险”的黑体字,毫不犹豫地签下字。

“叮”的一声,电梯门猛然打开,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推着输血车匆匆而过,血袋在日光灯下晃出刺目的猩红。

医生进去后,何璟川踉跄着扶住墙壁,耳畔突然炸开产检时医生说过的话:

“怀着双胞胎的子宫像吹到极限的气球,收缩不好就容易大出血。”

此刻那些轻飘飘的话变成重锤,一下下砸在他太阳穴上。

走廊里陷入了长久的死寂,没有人再说话,大家都在内心祈祷着。

没一会,护士推着婴儿车出来,“何岁岁的家属,哥哥五斤二两,妹妹四斤八两,俩孩子都很好。”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何太太最先迎上前,看着还在睡梦中的两个孩子,问护士,“大人现在怎么样?”

得了孙子孙女的喜悦被未知的恐惧掩盖,何太太脸上也没有笑。

小护士如实回答,“产妇还在抢救,家属们先带宝宝回病房。”

何太太和何昌群推着两个宝宝回了病房,剩下的人在手术室外等何岁岁。

……

何岁岁一共被抢救了一个多小时,输血量达到了1800毫升,才保住了她的子宫。

她醒来的时候,是那天的下午。

病房里是那么安静,静的只有监护仪发出的声音。

何岁岁动了动手指,费力地睁开眼睛,白炽灯刺得眼眶发酸,朦胧中看见床边伏着个人影。

何璟川一直守着她,看着她缓慢睁开眼,心里紧绷的弦才松开了些,“还疼不疼?”

医生说,人只要醒了,就没太大问题。

何岁岁眼皮很沉,看着何璟川下巴下面长出来的胡茬,他声音也哑的厉害。

何岁岁心里明白,她在鬼门关走这一遭,何璟川怕是担心坏了。

何岁岁有气无力,伸手去握他的手,“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哭了,我还没见过你哭呢。”

何璟川带着压抑的哽咽,通红的眼睛里满着水光,“我就是哭了。”

何岁岁手术结束时,何璟川连忙冲上去问医生,“我太太平安吗?”

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直到看见医生点头,何璟川才扶着墙大口喘气,泪水夺眶而出。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何岁岁被推出手术室时,脸色比床单更白,腹部还插着三根引流管,何璟川看见她这个样子又忍不住哭了。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何岁岁蹭了蹭他的手背,再也忍不住,“我好疼啊,何璟川。”

何璟川把脸埋进她的手背,温热的泪一滴一滴渗下去,“以后都不会让你疼了。”

两人在病房里互相安慰了半天,何岁岁才想起自己生了两个孩子。

何璟川把眼泪都擦干净,“我怕他俩打扰你休息,把孩子放在另一个房间了,我让母亲把两个孩子带过来。”

何岁岁问他,“你看过年年和盈盈了吗?”

“没有。”何璟川喉结滚了滚,“一直没腾出空看。”

何岁岁小声嘟囔了一声,“刚才在手术室里我看过了,好像有点丑。”

孩子刚从肚子里拿出来,医生就抱着孩子给何岁岁看。

孩子身上都裹着湿漉漉的胎脂,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