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人,叶云洲说不定还不会如此震惊,但现出这等惨状的是楚渊,这就让他既震惊,心绪还有些复杂。
自从秘境之后,叶云洲一直挺怕楚渊,然而即便在之前叶云洲去找他麻烦的时候,楚渊也总是一副宠辱不惊,风轻云淡的姿态,后来叶云洲遭他强迫,楚渊更是令人捉摸不透,也从来没在叶云洲面前露出什么狼狈的姿态。
一向都是体体面面的。
然而现在,他居所破烂,衣衫陈旧,几乎可以算得上褴褛,身上还有着那么多的鞭痕,一看就是遭人责打。
楚渊似乎还没有可以用来疗伤的药物,只是在身侧摆了一个木盆,用一块分不清颜色的布沾了木盆里的水慢慢擦拭伤口。
叶云洲站在窗外,几乎有些茫然。
胸口稍微有些闷闷的。
但他倒也没有轻举妄动,想着先观察一番,弄清情况之后再考虑如何着手。
幻境有许多种,但可以粗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利用你渴求之物诱惑,例如面对执着于渡劫飞升的修士时,此等幻境便会作出你已经飞升的幻象,诱导你停驻其中,若是不能清醒,便要修为下跌,甚至失去性命;还有一类,便是以修士的记忆为蓝本,构建一出极为逼真的幻象,让修士不知不觉陷入其中,由于这类幻境是从修士的记忆中提取的过去,因此更难挣脱。
叶云洲须得先弄清这是哪种幻境,才好下手。
若是前者,他便得将楚渊渴求之物毁去,好提醒他;若是后者,就得让他想起这是过去,并非真实,从而使其清醒。
尽管叶云洲观看了楚渊这般的形貌之后,心中更倾向于后者,但也不能仅凭这一面的印象,就武断地胡乱下判断。
所以他决定暂时不现身,让幻境继续发展下去,以免因他的干扰,扰乱认知,作出错误的判断。
有了决断之后,叶云洲便站在窗外看着,并不轻举妄动。
楚渊身上的伤痕很多,伤得也重,按理应当十分疼痛才对,可楚渊面上依旧毫无表情,冷冷淡淡,拿起沾水的布料擦拭伤口时候,眉头也不皱,好似完全丧失了对疼痛的感知。
很快,盆子里的清水被他的血染红,变作一盆血水,楚渊就放下布料,端起水盆开门走出,将盆里的水倾倒在泥地上,又踏上树林中的小路,从林中的一个小湖泊里接了一盆水回来。
叶云洲跟着他进了门,想找个地方坐下,然而家徒四壁,只有楚渊身下的木床和一张木桌和木椅,木椅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叶云洲不敢坐,怕压塌,想了想,拂了拂桌面,捡了个角落坐下了。
他就坐在桌上,瞧着楚渊的行为举止。
楚渊将身上的伤口擦拭完了,也不穿上衣,就这么赤着上身,将水倒到泥地上后,开始做家务,扫地,拂去墙壁上的灰,擦拭木桌木椅。房子又小,房顶也低,叶云洲虽是隐身,但还是能触碰到的,为了不让楚渊起疑心,他得躲着对方的动作。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楚渊喜洁净,整个房子的边边角角他都清扫了一遍,有时已经清扫过的地方他还会再扫一遍,叶云洲猝不及防,几次给他逼到角落,不得不想法子脱身。
清扫结束后,楚渊又去劈柴,然后烧火,他身上的伤口似乎因为劈柴的动作崩裂了一些,又淌了血下来,但本人没管,抱了一捆柴进屋,放进炉灶下烧了起来。
叶云洲待在角落看,挺茫然的,也稍有新奇。
很快,火焰烧起来了,屋子里有了热气,楚渊揭开锅盖,叶云洲看了一眼,锅里是两个灰黑色的团子一样的东西,倒不知道是什么。
他连修真界里的集市都少去,人间更是从未来过,且修士也基本不会谈起人间之事,叶云洲一点接触的渠道都没有,因此基本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