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煌的狩猎服就沉重多了,黑色对襟罩甲,腰带由玄铁锻造,其上镶嵌着数颗色泽深沉的黑曜石。

苻晔服侍他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苻煌穿的要比他麻烦很多,毕竟是要专业狩猎,光是下半身就就要换上夹缬衬裤和革制行縢。

皇帝将身上的衣袍脱到只剩织锦合裆裈,苻晔第一次看到皇帝精赤上身。

他身形精壮,虽然瘦削,但筋骨纵横,腹肌沟壑如壁垒,身上伤疤无数,蜿蜒如赤龙盘踞苍玉山脊,极具具冲击力,裈裤雪白但极为轻薄柔软,上面银线绣的夔龙纹隆起,隐约可见胧胧黑色。日光照在金色大帐上,明黄一片,照得帐内也金光赫赫。有些热。

苻煌没说话,苻晔也没有,可能是金晃晃的光照得人头晕眼花,他脸上都热得很,蹲下来给苻煌系紧裤腿的时候,忽然想,苻煌从小被宫人服侍,秦内监又是他贴身老奴,他赤身都不怕内官看,此刻干嘛还将人都遣散出去。

苻煌居高临下,低头看着苻晔。

“你脸红了。”苻煌忽然轻声道。

“太热了。”苻晔起身。

苻煌忽然伸手拢住他后背,低头说:“有劳六弟了。”

苻晔从大帐内出来,被风一吹,才觉得自己后颈出了汗。

外头日头一照,他身上锦袍上百鸟尾羽便流转起来。秦内监看他在日光下美若神人,想皇帝刚才叫他们都出去,实在莫名其妙,王爷出来的时候脸色潮红,倒像是……

难承恩宠。

他如此一想,倒是惴惴不安起来。俄而见皇帝出来,一身猎服,精明强干,昨日阴沉一扫而空,倒像是……

十分赝足。

第34章

苻煌想,苻晔既好男色,所谓男色,那便应该不止看脸。

男儿之色,容貌他或许不够,但别的还有。

如今见苻晔面色微红,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热的。

他也很热,因此不能细问。

他给苻晔的黑玉龙纹牌,他以为苻晔出宫没戴,刚伺候他穿衣的时候,发现苻晔塞在了腰间夹层里,大概是觉得不合礼制,不想被世人看见,但又知道他喜欢他随身佩戴,所以如此。

他刚才直接挂在他蹀躞带上,他还冲他笑了一下。

他昨日恨他没良心,实在不该。

苻晔实在……很乖。

苻晔很乖,并无二心。

都是这帮登徒子的错。

就连王爷也敢肖想,他们也配。

他目光掠过帐外诸人。

谢良璧等人都在大帐之外候了多时。

先是看到内官们都出来了,在大帐外垂手而立,日头明晃晃照着金色大帐,外头兵马虽多,但秩序井然,一片寂静,四下里唯有风拂过旷野,也不知道皇帝和王爷在帐内做什么。

他无端想起少年时第一次随父参加春猎,当年的武宗皇帝十分好色,经常带妃嫔出席春猎。他在围场宠幸妃嫔的时候,内官和宫女们便都这样围在金帐之外,父亲总是嘱咐他不许靠近。

谢良璧有一瞬间的晃神,良久才见皇帝和王爷出来,早已都换上了狩猎服。

王爷叫人眼前一亮,大概狩猎服更修身的缘故,比他从福华寺出来那一身更见精致秀美,御用的龙纹黑玉牌垂在腰间,压住了一身艳色。

而皇帝日光下更见瘦削,虽然面无表情,可大概是天子威重,看起来颇为高傲。

苻煌先派了训练有素的围子手来陪苻晔狩猎。

为苻晔挑选的马匹膘肥体壮,通身雪白,但头小,四肢细长。

古人以轻肥为好马。

陪他狩猎的诸人骑的马跟他的一般无二,只是马尾毛都被扎了起来,唯独他的马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