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福跑过来,紧张地说:“陛下在……在欺负王爷呢。”
他都听见王爷哭呢。
秦内监老脸一红,道:“陛下这是……在疼王爷呢,你不懂,少胡说。”
又板起脸来教育他说:“这事万不可叫旁人知道。王府里那些人也不行,知道了?”
双福点头:“我又不傻!”
是么?他看他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双福又问:“内监,庆喜什么时候回来啊?”
秦内监道:“你倒是念着他。”
“我都憋死了。还想找个人说一说。庆喜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
秦内监说:“刚交代你的,不许对别人讲。”
“庆喜也是别人么?他不是内监的徒弟么?”
秦内监神色不太好看,说:“谁都不许讲。要是走漏了一点风声,第一个杀你灭口。”
双福:“……”
他再也不会快乐了!
又过了一会,皇帝和王爷出来了。
王爷衣袍凌乱,披散着头发。
不过王爷这样可真美。
他本来生得就极其秾丽,披散着头发的时候比束发的时候更美得惊人,脸小而白,身形瘦削,那头发便愈发显得如墨一样浓郁。皇帝牵着他的手从他们跟前走过,王爷头发被风吹动,身上香气弥漫,真是像夜游的蔷薇花一样漂亮。
春朝堂晚膳已经布好。
苻煌依旧吃的不多,倒是喝了不少药。苻晔今天也吃的不多。
秦内监问:“今日的饭菜,不合王爷胃口么?”
苻晔说:“天热了,吃不了那么多了。”
秦内监就将人将凉水浸过的一盘樱桃递上来:“那王爷用点这个。”
翡翠碗里一碗红通通的樱桃,水亮。
这是吃樱桃的最后时节了。
但王爷似乎不爱吃这东西了,只尝了尝,剩下的都让皇帝都吃了。
秦内监说:“陛下喜欢吃这个?这时节的樱桃最是鲜美多汁。”
皇帝就说:“喜欢吃。”
王爷却侧身看向窗外,叫双福给他束发。
侧影盈盈,耳朵都是红的。
用过晚膳以后,慈恩宫里果然来了人过来看望。
说是来看皇帝,其实是要看王爷走没走。
大家心照不宣。
苻晔自然是要走的,苻煌最近政务繁忙,他明日还要上学。
慈恩宫女官亲自送苻晔上车。苻晔躬身说:“那臣弟告辞了。”
苻煌在夜色里幽幽看他。苻晔如今簪着头发,那用来规束他仪态的禁领下,就是他留下的牙印。衣袍下密密麻麻的痛楚包裹住他。
苻晔上了车,车帘子一放下,他就半靠在车上,似乎没有了力气。双福也不敢说话,垂着头坐在他对面。见苻晔一只手抓着领口,好像又和昨日一样,失魂落魄的。
他想他以前也看过一些戏文,都说男女相悦是怎样甜蜜。想着也是,既然是悦,自然是快乐的。可怎么王爷每次都像是有些发呆呢。
他总怀疑王爷和皇帝不是相悦,只是帝王的宠爱,臣下只能接受,没有别的选择。
唉,要是庆喜在就好了。
马车趁着夜色出了宫门,天街两侧已经是灯火通明。过了天街,便看到有人在挑灯卖樱桃。
双福就问说:“王爷,陛下不是喜欢吃这个,要不要买点,明日进宫的时候给陛下吃?”
苻晔:“不要!”
双福吓了一跳。
王爷好激动。
“哦。”
苻晔说:“明日,不进宫。”
他胸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