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托着赏佩佩的后颈,手指插入发丝的缝隙,溥跃用力制止着赏佩佩的动作,而赏佩佩则用蛮力试图从他的怀里挣脱。
昏暗中没人讲话,只有悉悉索索地声响,还有因为用力而发出的闷哼。
一对男女在灯光下像是在近身格斗,就跟十几年前的那天,他们两个人曾经在校门口打架一样狼狈。
大自然对男女力量分配不均,成年后的赏佩佩和溥跃始终无法势均力敌,溥跃才用了三分力气,就能将赏佩佩的一切小动作如钢筋般捆住。
身体没力气挣扎了,赏佩佩也放弃挣扎了,不用想,她也知道自己身后有什么溥跃不想让她看到的东西。她的那个家,和家里的那些人。
她总是反复强调着,已经跟她无关的那些人。
殊不知,不会动摇的信念,是不必反复强调的。
大口喘息,用力汲取稀薄的氧气,指尖的信封和名片飘落在地上,刚才赏佩佩有抗拒这个拥抱,此刻就有多贪恋这么拥抱。
因为她知道,她马上就要失去这段一开始她并不像建立的恋爱关系了。
这种巨大心理溃堤难以言表,上一次赏佩佩感受到如此翻江倒海的绝望,还是在赏双明死后,她发现,自己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榨干了老人生命中最后一点活路。
她这种人不该呼吸,因为呼吸都是浪费空气,她也不该接受溥跃的感情,因为她根本没有资格得到谁的偏爱。甚至在用力拥抱着溥跃健康的体魄时,她开始怨恨自己的存在。
没有她的世界里,所有她爱的人都会得到祝福,包括她怨恨的家人。
滚烫的眼泪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如果不是因为溥跃,赏佩佩一定会嚎啕大哭,哭得像末日来临般悲怆。
可是正因为溥跃还在她的咫尺之间,她没办法崩溃,她只能硬着骨头,挽回溥跃的损失,帮助他做正确的决定。
这个决定,就是舍弃他们这段不健康的,关乎痴迷和解救的感情。
溥跃感受到她的拥抱,欣喜若狂,吻着她的耳朵问:“你同意了?”
赏佩佩笑了一声,也将吻落在他的耳畔,反问他了一句:“同意什么?同意抹掉我身后的疤,同意跟你一起搬去越城,同意让你出二十万,买断我以后的幸福生活?”
火热的眼泪无声坠落,赏佩佩的声音却冷得像冰,她还保持着拥抱溥跃亲昵的姿势,但话语却像是毒蛇吐出的信子,顷刻反咬他一口,“溥跃,装陌生人骗我好玩吗?开上帝视角拯救我的人生有趣吗?”
牙齿寸寸用力发出尖锐的摩擦声,赏佩佩像是要将他的好心打入十八层地狱永远不得超生才会快意,“你以为你是谁?”
“收起你的高高在上的臭钱,以前和现在一样,我根本不需要你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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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误会,你肯定误会什么了,先听我解释。”
切肤的快意化作蚀骨的惶恐。
窗外陈梦和关上了阳台的灯回到室内,溥跃松开赏佩佩,在漆黑中像盲人般一点点用力摩挲着她的脸。
那张脸凉凉滑滑的,像立在三九天里的巧夺天工的冰雕,鼻子还是那只俏丽的鼻子,唇还是那瓣鲜嫩的唇,但除此之外,溥跃的指腹摸不到任何纹路,紧接着,赏佩佩身体后倾,整个人靠坐在书桌上借力,她翘起二郎腿用足尖和他拉开一段距离,将刚才灯头方向古怪的台灯打开。
果然,一束强劲的光源,比月光还亮,不偏不倚地照射到对面的阳台上,就在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