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还不懂什么叫幸福。
周四一早,为了过节,溥跃特地在去大众浴池之前骑车先到市中心剪了个头。
下午从疗养院出来,他就摩拳擦掌地预备着跟赏佩佩过圣诞,昨天晚上他借口要洗澡管赏佩佩要了她家钥匙,下午四点多从店里扛着早就买好的雪松和成包的装饰物,找了个小面包车一起拉到万达公寓。
上下楼运了至少三次,他才开始在赏佩佩床边的空地上,布置会发光的圣诞树。
挺大一个人跪在地板上挨个给细碎的挂饰穿麻绳,他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停教育着吃冻干的小白猫可不能对他的艺术作品搞破坏。
这是给它妈妈的惊喜。
“妈妈”俩字一出口,溥跃耳尖就红了,但好在猫不会告状,他挂好了手里的独角兽玩偶,马上捏起猫咪的后脖颈拖着猫屁股把它团在自己掌心,近距离地吩咐它,那自己就是它的“爸爸”。
以后它要听爸妈的话。
一下午,猫到底学没学会叫溥跃爸爸咱不知道,但被迫成为了“老母亲”的赏佩佩完全没工夫去解救自己被亲情绑架的宠物。
阅湖疗养院,赏佩佩今天下午掐着点取到了她加急配送买到的圣诞礼物。
下午给八楼的三位病患配药,喂药,洗尿盆倒尿盆,又按时给张阿姨注射完了胰岛素,她就躲在护士台内给溥跃的礼物打包装。
包装纸是哑光墨绿的,上面点缀着反光的金箔,缎带则是朱红色的,宽度足有一寸,双绕系上蝴蝶结后还被赏佩佩特意在尾端镶了两只会响的铜铃铛。
明知今晚赶热闹的年轻情侣们会宛如朝圣般涌入各大过节圣地,东城地方偏又小,稍微好一点的餐厅全部面临着爆单等位,两人仍然是不能免俗,还是约了当地单价最贵的西餐,吃凯宾斯基柏林咖啡厅的平安夜豪华自助。
黄金节假日餐位紧张,用餐时间是提前预约过的,本来溥跃是计划布置好圣诞树后打个车先到阅湖疗养院楼下等赏佩佩下班,然后两个人再一起共同出发。
可凯宾斯基的位置就在疗养院和万达公寓的中间线上,赏佩佩奉行实用主义,觉得大堵车期间完全没必要让溥跃绕路,为了方便快捷地过节,干脆和溥跃商量着兵分两路。
七点整,两人同时出发,这样在七点半就可以准确无误地在预定时间内接头,谁也不耽误。
计划很完美,甚至赏佩佩还提前五分钟交接好了今日工作。
六点五十五分,提着包好的礼物,对着衣柜内的镜面补好妆,今早出门前精心打扮过的赏佩佩哼着歌下电梯,刚推开一楼的大门,手机里那句和溥跃讲的:“我也出发啦,”还没发出去,人就被一旁蹲在地上等候多时的赏磊叫住了。
年纪小的人要称呼比自己年纪大不了太多的女生,无外乎是用“姐。”
而且从血缘关系上来讲,赏佩佩确实是赏磊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