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我也要到下面问问她寇菡,我到底哪里对不起她?我没有担当,那个姓杜的就有?我比他差在哪?不就是钱吗,他和他那个妈一样,嫌贫爱富!”
“我现在要是有钱,他会这么对我?”
“我要是有钱,我自己给我自己治。我能指望上他?”毕竟吵架也是体力活,没说几句,溥凤岗就开始眼下抽搐止不住地咳嗦。
“寇菡”的名字听起来这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赏佩佩顾不上思考,急忙放下床垫推来吸氧机,将面罩遮盖于病人的口鼻处,等到十四床呼吸逐渐顺畅冲她摆摆手后,赏佩佩才松了口气去收拾散落一地的苹果皮。
垃圾入框,水果刀冲洗干净,门口摔倒的暖壶淌出不少热水,拖完地再回到病房前查看病人状况时,赏佩佩才发现自己脚背有些灼痛,坐在溥跃刚才坐过的凳子上将脚从蓝色的洞洞鞋内抽出来,原来是被热水烫出了两只小水泡。
不偏不倚,就在洞洞鞋的洞口处。
肉眼看直径不超过五毫米,应该不需要挑破。
将脚重新塞进鞋内,赏佩佩瞥见床头柜上的炸糕,有心帮父子两人化解不停加深的隔阂,所以她也像溥跃一样,捏起了水果刀和苹果,削皮时温声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您也不要这么说他,其实他对您也挺有心的。”
“这炸糕哪是买来的?我都问了,以前的炸货店早就倒闭了。明明是您儿子自己做的。”
溥凤岗嗓子里咕哝了一声,锋利的眼神暗了几分,显出不少落寞,但他布满干皮的嘴还是嘴硬,带着不屑地告诉赏佩佩,“那是寇菡爱吃,说到底他还想着他妈。那种女的,不要孩子,不配给人当妈。”
今天的苹果皮注定不能一刀连到尾,后半句赏佩佩根本没听清,因为当溥凤岗将“寇菡”和“炸糕”放进同一语句下,她立刻想起自己到底是哪里见过这个名字了。
“夫杜江 妻寇菡”
这是她每一次去二道沟给赏双明上坟,都会帮忙烧一捆纸的那对夫妻。
我载你? < 周天两点半(喜酌)|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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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载你?
十分钟前,溥跃从病房刚逃进电梯,看着自己在不锈钢墙面上的倒影就后悔了。
他分明才是有理有据的一方,无论如何,应该在冲突现场一战到底。
谁知道他匆忙逃走后,有多像狼狈的败寇,他爹又会在赏佩佩面前添油加醋说些什么他的坏话,想想也知道:不仅不忠不孝无情无义,保不齐连他当初离家出走时暴力砸坏家具这件事,都可以成为他的人格污点。
偏偏,溥跃现在非常在意自己在赏佩佩心目中的形象,所以才会更加害怕面对赏佩佩的评头论足。
如果,她真的在他和他爹之间,选择相信溥凤岗呢?
溥跃没有那份自信,在赏佩佩的质疑下还能高歌猛进。
电梯上上下下好几趟,溥跃就跟电梯服务生一样站在按钮旁的位置发呆。
心烦意乱不足以描述他的心情,他甚至又忍不住开始自省:他不该在他爹激怒他之前选择迎难而上。
连心理医生都说过,寇菡数次离家出走但又重新回到受虐人身边的行为,是习得性无助,世界上遭受各种程度家暴的女性,要反复经历几十次被害才会踏出求助的第一步。他也应该适当对自己放宽期限,总有一天,他可以轻松地走出父母为他建造的悲伤牢笼。
电梯最后一次下行,溥跃踏出了电梯门,因为他找到了自己可以暂时留下来的理由。
站在大厅掏出手机,他记起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