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地偏过了头。
谢桥的手跟人一样好看,玉白修长,骨节微突力量感分明,指甲修得干干净净,饱满莹润的指甲盖里藏着八个拱起的月牙白。
纪真宜低着头,嘴边有一点点笑,“这就是我们的‘双黄蛋圣手’啊。”
谢桥心里那一点点沟壑,就这么轻轻巧巧被他填满了。
刚过六点,外面的天灰蒙蒙的阴,屋子的暗是那种颗粒状的暗,是分辨率过低的老式胶卷拍出的片子,昏暗,闪烁,暧昧,看得见空气里浮动不安的噪点。
纪真宜看向他时眼波流转,压低了声音,沙质的嗓音像贴在耳边,似笑非笑地开了个黄腔,“你昨晚也用这么好看的手打手枪了吗?”
他离得那么近,谢桥几乎以为他要吻上来,但纪真宜只飞快笑一下,抽出手就走,“走了小桥。”
谢桥回过神想拽住他,门正好被碰上,纪真宜出去了。
他怅然若失地看着自己的手,温温滑滑,像掬了满手鱼的黏液,却没抓住鱼。
谢桥花了四节课深思不属,不过他这人长相唬人,发呆看着也高冷正经,被老师叫起来答问,还能处变不惊半点不怯地反问,“您说哪道题?”
既然我先喜欢他,我当然主动一点。
嗯,没错。
这么想的时候,他已经上了地铁。
纪真宜集训的画室和学区房隔得很近,坐地铁只有四站,过去的话不到十分钟。这条线晚上十点后人并不多,车厢里空气也不浑浊,冷冷清清的几个人。
谢桥扶着杆站着,心里捋了一下,觉得自己条件很不错,是非常配得上纪真宜的为了给纪真宜留面子,就算只自己心里想想,他也没舍得用绰绰有余这个词。
就算最后肯定会在一起,但按照谈恋爱的流程,他也应该先追他,毕竟他先喜欢。他愿意追纪真宜的,不过不能太久了,因为他有些等不及了。
他小半辈子第一次春心萌动,还很生疏不熟悉业务,但他看别人谈恋爱是要这样的,要送早餐,要接放学的,早餐祝琇莹准备好了,那纪真宜放学他是一定要去接的。
别人都有的,他也要给纪真宜。
心里的小人信誓旦旦地点头,没错没错!
他九转十八弯地为这场突然的造访找到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