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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才从床上爬起来,脸颊上留了细微红痕,能依稀看出是那只他总抱着睡觉的小兔玩偶上的衣服花纹,细软发丝睡得乱七八糟,头顶几簇翘着,看起来有种傻乎乎的幼稚,像总是长不大的小朋友。
因为在家里,他穿得很随意,是件规规矩矩的棉质长袖睡衣,细细的腕子和脚踝露一截在外面,总让人疑心要折断。
颀长的一段颈,中间贴身带着精雕细琢的翡翠观音,水头很足,用红绳穿过,像是特意为家中很受宠爱、又过分脆弱的宝贝求过来远离病痛,保佑平安的。
那点雪缎一样的小片皮肤,平直漂亮的锁骨,仿佛易碎的薄胎瓷器,都没怎么用力,就留下花瓣一样透粉的颜色。
江逢的视线在林知酒光裸的脚丫停留一瞬,又很快移开,眉心很轻微地颦了颦。
林知酒气势汹汹地推门进来,见江逢抬眼朝他看,在心里排练好几遍要质问他的话不知怎么卡了壳,憋了一会儿,先是很凶地瞪住江逢,又拿出手机开始打字,每一下都十分用力,仿佛把手机屏幕当成江逢,要当场戳穿。
片刻,林知酒盯着屏幕好像愣住,像想起什么似的,再次恶狠狠地瞪了江逢一眼,手上不带停地操作起来。
没一会儿,江逢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还有手机自带的微信提示音。
【你是不是背着我做坏事了?】
【我是不会祝你二婚幸福的!】
【你不要说话,我不想听,现在是冷战的时间,请你打字回复我,谢谢!】
江逢的视线在屏幕中那行灰色的小字上停留片刻。
“以上是打招呼信息”,时间显示是刚刚。
视线又往上移,漆黑眼眸里出现很淡的波动,像微风吹过深潭的水。
江逢说:“什么坏事?”顿了顿,“谁说要二婚?”
林知酒恨恨地把戒指盒拍到江逢的办公桌上以示愤怒,啪的一下,声音不大,没什么威慑力,反倒把他自己震得手疼,软嫩的手心都浮现一层晕红。
他想大声斥责江逢不守规矩,但又想起不能说话,愤而放弃,劈里啪啦地打起字来。
【不准说话!】
【要是没做坏事,你送我礼物做什么?】
【送也没有用,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我要跟你离婚!】
“谁跟你说什么了?”江逢语气加重一些,脸色隐隐发沉,“不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