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愕,眼睁睁看着魏邈躺下去的下一秒,呼吸便逐渐平稳下来,沙发另一侧的位置如约空了出来。
那是留给他的位置。
他坐下,雄虫的脸侧向一边,唇抿起,睫毛覆在下眼睑,闭上那双让他又爱又恨的眼睛、睡着了之后,神色安静,如同一面玉像,仿佛先前刺伤他的话都不是从对方口里说出来的。
身上还留有其他雌虫的血腥味。
他微微皱了皱眉,对这种味道略有不满,但很快又被鼓胀的安心感填满,眼眸忍不住弯了起来,吻了吻魏邈的侧脸,又渐渐滑落到他的嘴唇上。
就这样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不好吗?
会议室的门紧紧闭阖,奥兰德并不急着去处理那些琐碎的事务,安安静静地坐在雄虫身侧,盯着雄虫的睡姿,心逐渐落定。
但这样的睡姿,睡太久了,对脊柱会不会有伤害?
他一边想,一边试探性地触探魏邈的精神力,想要戳一戳对方,但很快被弹了出来,雄虫从抱枕上抬起头,睁开了眼睛。
奥兰德吓了一跳,手骤然后缩,眨了眨眼。
“做什么?”魏邈眼眸清明,注视着奥兰德的双眼,仿佛盯着一件成色还算不错的猎物,语调却懒洋洋的,质问道,“为什么戳我?”
“我不是故意的,您睡着了吗?”奥兰德拧眉,注视着他,低声建议,“要不要去休息室休息?”
雄虫这会儿的状态不太对劲,晚上的战斗中消耗了太多精神力,他担心会造成长期的、永久的损伤。
得快点儿做检查。
没有雄虫能在不借用外力的情况下,同一时间压制七名已经暴动的同级雌虫,还依然完好无损。
他的雄主身体的调查报告还算健康,刚刚已经完成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但精神力的损耗该怎么弥补?
万一真出有什么事
奥兰德眼眸划过冰冷的锐意,哪怕夷平整个布曼家族,也犹不解恨。
魏邈摇了摇头。
“不要打扰我。”他不想和这个虫子再计较下去,警告了一句,又忍不住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额头的碎发散了下来,落在他的眼睛上。
奥兰德低低“嗯”了一声,这回没有再敢有多余的动作,等了片刻,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触了触魏邈的体温,却感觉到雄虫的身体隐约发起烫来。
普通雄虫精神力分化,大多集中在生长期末尾,十九岁、二十岁这个阶段,其后的精神力晋升会随年龄增长而越来越艰难。
魏邈做了短暂的一个梦。
他的童年少有父母陪伴,魏若琳那会儿忙于去极地科考,方应海同样在项目组里,家里除钟点工按时清扫卫生之外,大多空无一人,生个不痛不痒的小病,远隔千里之外,来回一趟飞机票便万把块钱,再周转一日,等两位教授回国再寻医问诊,是不太靠谱的解法。
大多时候,不需要倾诉痛苦,也没必要放大情绪,去药店买副药,自己就搪下来了。
他反倒不喜欢被嘘寒问暖的关怀,因为需要花额外的精力去回应,既得扫自己的门前雪,还得管瓦上霜。
都是些片段化的记忆,好似孤身行走在雪原之中,再醒来的时候,他还有些发怔,毛茸茸的毯子覆盖在身上,奥兰德的脑袋埋在他身上,魏邈先确定了时间,大概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相当于午睡了一场。
记忆浮现在脑海里,他揉了揉太阳穴,压制住多余的不适应感,事物在眼前分毫毕现,视域的范围不断延展开来,脑细胞极度活跃,不断诱惑着他向外探出精神力的触角,去操控这些低劣的虫子们的心智,迫使他们臣服。
眼前的奥兰德莫名其妙变成了香饽饽,他不需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