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炎旭不以为然道:“能是什么日子,女娲忍娘娘升天?”
那人冷笑一声道:“看你就是个懵懂无知的货,罢,我且做个好心人来教教你!”
他一手扯了朱炎旭,让他往路中望去:“看见那高头大马上的人了吗?今儿是什么日子,是皇上钦点的恩科状元打马游街的日子,好男儿一生光宗耀祖,莫过於此,谁见了不要叹服一声……”
朱炎旭听他絮絮叨叨在耳边念个不停,踮了脚尖往里去看,却见那人马走得近了,好不威风,四下里人人仰望,无比的羡,朱炎旭呆呆的看著,心头忽然就泛起了一种酸涩的滋味。
那马行至近前,朱炎旭越发仰高了头,见那人一袭大红的锦袍,更衬得他面若冠玉,剑眉星目,清秀端正中更有一种凛然正气。朱炎旭羡慕之余,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忽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记起了什么似的,手脚全不听使唤,奔著街心就去了,亏得街上人多,容不得他直奔标的,已被一群人死死的拽住了,他犹自挣扎著叫喊:“唉,就是你,你别跑,甭以为换了身衣服我就不认得你了……”
夜里的琼林宴,按规矩本不该有朱炎旭的份儿,但他要去,旁人也拦不住。
圣上御笔钦点的状元端坐了席上,是今晚的新贵,朱炎旭只死死的盯了他,心里暗道,我要不灌死你,我也不姓这个朱了!随手拉了长平候问道:“这小子叫什么,生得好嚣张的一张脸,看了就来气!”
长平候江上琴是世袭的候位,年纪轻轻,也不过比朱炎旭大上两三岁,微微一笑 道:“王爷看不惯有什么,偏是皇上喜欢,说是叫什么景鸾词,一手妙笔生花的好文章,最难得是有风骨,这一般士子都比不得。”
朱炎旭道:“我倒看那个探花好,皇兄的眼光忒是古怪……”
江上琴笑道:“王爷说什么胡话,科考又不是选秀。”顿了一顿又道:“偏是今年这三甲,都生得粉装玉琢的好相貌,把那後宫三千佳丽都比下去了。”
朱炎旭半听半不听的,喝过了一轮皇上赐的御酒,举杯就到了那景鸾词面前:“状元郎,今你可风光的很呐,本王敬酒,你赏不赏这个脸?”
众朝臣听他说话也没个长幼尊卑,都愕然的望向景鸾词,却不知他哪里得罪了这位王爷。他却也坦然,双手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王爷敬酒,那自然是要喝的了。”
朱炎旭叫了一声好,又提壶注上一杯:“这第二杯,却是敬你当头棒喝之恩。”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我朱炎旭长这么大,除了了皇上,哪个敢碰我的脑袋,姓景的你好大胆子!”
景鸾词毫不畏怯的拿了酒杯直饮而下,也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堂堂大明朝的王爷,当街无良出丑,我只恨我姓景不姓包,手中没有那口龙头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