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张姨说,我不在的那段时间,你抽烟也抽得特别凶,还酗酒。”抽完一支,喻烟扭头问她。
“嗯。”傅韫青回答:“心情很烦就抽得多,不喝酒睡不着。”
“那你要吗?”喻烟捏起烟盒朝她递了递。
傅韫青摇了摇头:“不要。”
喻烟好佩服她。
一般来说抽得那么凶,哪儿那么容易戒掉,见到别人抽,自己肯定也会有欲望。
喻烟很放纵,傅韫青却那么的自控。
为什么?
喻烟当然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很讨厌烟味。
喻烟看着她的侧脸,心里蔓上细碎的疼意。
一月十八号晚,大雪天。
两个人吃过晚餐,泡在温泉里聊天,这些天她们在这儿休息得很好,虽然懒散,也养足了精力。她们聊之后要去哪里玩,聊明天的生日想怎么过,聊起喻烟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喻烟从来不信奉愿望说出来了就不灵了这种说法,她只知道只要说出来傅韫青就能帮她实现,所以她往年从不瞒着,一次许七八个愿望都要通通告诉傅韫青,忍不住提前说也是常有的情况,不过这次她卖起了关子,说,傅姐姐其实不一定能帮她实现的。
不一定能帮她实现吗?
傅韫青听后是很不甘的,想说些什么反驳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分别一年多,横亘在她们之间的东西太多,她不得不承认烟烟长大了,不得不承认自己缺席了她的成长,不再像以前那样了解她,能一眼就看透她。
这样莫测的她,或许真的有什么愿望,自己真的不能够帮她实现。
傅韫青还是很不甘,感觉到失落。
她尝试把这些暂时解决不了的问题交给时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晚一些,换上御寒的衣物准备出门。
她们说好了的,要在喻烟二十四岁生日这天一起去看下雪的海,这是她的心愿,她占用了本该属于喻烟的权利。不过烟烟比她记得还要清楚,早早就准备好了,带了一台相机,说要拍照记录。
大雪天路滑,视线也受影响,考虑到开车不太安全,海边也不算远,她们选择步行过去,此时距离零点还有一段时间,慢慢走到那儿,似乎正好。
风雪交加的夜,道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两侧仍然亮着长长的路灯为雪夜照明,路灯是橙黄色的,雪也变成了橙黄色,一眼望去好有电影感。每一脚都踩在雪上,不断有急促的雪花闯进视野,好在穿得很暖和,帽子围巾手套都有,她们两个人都不觉得有多冷。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什么交谈,大概都很沉浸。
没有走很久就听到了海浪的声音,路的尽头再隔一条马路就是海,白茫茫又黑漆漆的一片。海融进了黑夜里,从远处看不到什么,但它轰鸣的存在感让人清晰感受到它的盛大,心情也跟着澎湃,喻烟情不自禁加快了脚步,傅韫青跟在她身后。
沙滩变成了雪地,海风裹着漫天碎雪,浪花不断拍打,一切都猛烈到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喻烟站在中央眯着眼睛直面它的漫无边际的汹涌,心跳加速,握紧了口袋里手中的东西。回眸看,傅韫青站在她身后。
“好看吗?”喻烟眉眼染着潋滟的笑意:“是傅姐姐想见到的样子吗?”
当然是啊。
傅韫青深深凝望着她,看她这样雀跃兴奋,自己也不禁露出笑,她终于找回了一些从前的感觉,烟烟变了,又没有变。她还是像从前一样孩子气,看到壮观的美景会抑制不住兴奋,笑得那么灿烂,笑影融进夜色的大雪中,仿佛和当年她们第一次来看海的模样重合了,她身上的生命力还是那么能打动人心可怎么了?傅韫青忽然又觉得,好心酸。
大概是心疼吧